”
当时送她去庄子上,虽说是给了她最后的颜面,说她是养病,可是永平扭送她过去的,都该知道那不过是变相的流放呢。
芦荟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苏颖挑眼看她,“有什么只管说。”
“奴婢觉得柳姨娘不大对,”芦荟咬了咬嘴唇,“只她不该有那么多钱财的,听着宋新家的说的,只感觉柳姨娘倒是不吝啬钱财的。奴婢瞧见宋新家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金镯子,瞧着成色可是不差的。先前宋新家的给翠竹的银镯子,我也瞧了,是细银的。”
苏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芦荟这般说,大抵柳姨娘在银钱上不怎么吝啬。“竟有这事儿?”
苏颖原本并不讨厌柳姨娘,后院里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宠爱呢。尤其是还有猖狂爱作死的魏姨娘‘珠玉在前’,后头丽月这个看起来最是憨厚,实际上心机深沉的也忍不住冒头。
这么一对比,还懂的察言观色的柳姨娘倒是好了一些。头前让柳姨娘管家的时候,小打小闹的贪墨一些,使唤着银钱收买下人,苏颖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想想老板底下的经理,谁会没点私心呢。不给根萝卜,怎么能使唤好人给你干活呢。
可柳姨娘搞到如今这局面,就纯粹是自己作死了。
苏颖倒是猜出一些柳姨娘突然蹦跶起来的目的,她那么作死了,苏颖肯定要出手管教她,动静再大些,最好叫傅奕阳知道,转而把视线投到她身上去,如此的话才能在傅奕阳跟前露露脸,反正再坏可不比长年累月的见不着傅奕阳的面好。
柳姨娘目的是达到了,可她倒是错估了傅奕阳的反应。
“她在庄子上收买下人可做什么?”苏颖冷笑一声道,这可没什么意义,就算是那些庄子上的下人,在背后说苏颖几句坏话,那又如何?总之他们是不敢说到外面去的,他们该知道命运到底掌握在谁手里。
“太太!”芦荟可是受不了,先不说柳姨娘被遣到庄子上去全都是自作自受,单就是她是被侯爷遣送过去思过的,就该让她安分些,有点被‘流放’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庄子上还‘兴风作浪’,竟还作回侯府来了,实在是不能再姑息了。
“可清楚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银钱的?”苏颖沉声道。
“这倒是奇了,先前送她走的时,只慌乱下收拾了行李,按理说她先前也不该存下多少余钱的。”她又不是魏姨娘,先前得宠,不知道得了多少好东西。
就算不说这些,就是魏姨娘的娘家指着侯府贪墨了多少,魏姨娘跟着分了多少好处,这多少是有定数的。
就是后来魏姨娘没了,查检出来的东西,可实在是叫人开了眼。苏颖当时只冷笑一声,同样是把东西记录下来,记成册子,扔给了大姑娘,不管她怎么处置,全都是她的了。
但柳姨娘不同,虽说先前在老祖宗跟前呆过,后来又成了姨娘,拿着和魏姨娘同样的月例。可这受宠和不受宠到底不一样,柳姨娘可存不了多少银子,就算是往后苏颖叫柳姨娘管家了,那就算能贪些油水,可也不足以让柳姨娘这般大手大脚的。
“这倒是有意思了。”苏颖冷淡的说着,“那庄子可是公中的?”
苏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柳姨娘这样子可不正常,可是到今天为止,没人给她说过这件事呢。
当然,苏颖也不怎么在意,她不觉得柳姨娘会翻出什么浪花来。
芦荟一愣,没想到苏颖会突然这么问,但愣了下后,她就意识到苏颖话里的弦外之意。
“太太……”芦荟神色愤然,想说什么,可苏颖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柳姨娘那边?”芦荟说完紧紧抿着嘴,苏颖笑了笑,她都没觉得多恼火,反而是芦荟更着急了。
“叫宋新家的看着她。”既然那么短的时间内,芦荟能从宋新家的嘴里知道那么多,可见这位可不是什么被锯了嘴的葫芦。
“这?”芦荟错愕。
苏颖“嗤”了一声:“既然柳姨娘叫她来,定是有她的道理,你只管去和宋新家的说,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芦荟觉得不解,薄荷在旁边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她不由得跺跺脚。
芦荟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不愿的说:“知道了。”
苏颖低头端起茶来想喝,不过茶有点凉了,薄荷扁扁嘴道:“我再去倒一杯来。”
“嗯。”
薄荷只有悄悄的瞪了芦荟一眼,就下去重新沏茶来了。
苏颖看了一眼仍旧抿着嘴的芦荟,和她解释说:“柳姨娘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愿意在庄子上作,就让她继续作下去,我倒是想看看她那些闲钱用光了,倒是该如何了?”
芦荟果然是跟在苏颖跟前最久了,就算是由着以前的苏氏变成了现在的苏颖,她还是很快一点就透,她露出费解的神情,然后舔了舔嘴角,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太太的意思,可是叫宋新家的去骗……”
苏颖瞪了她一眼,佯装生气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芦荟看了看苏颖的脸色,意识到她没有真的在生气,只抿了抿嘴说:“我知道了,只管叫宋新家的去哄着柳姨娘,让她没心思去想旁的。”
苏颖再次瞪了她一眼,眼睛里却带着笑意,语气不好的说着:“芦荟,你可记得,有时候可不能把话说明白了,你心里清楚可就行了。”
芦荟低下头。
“好了,我都不知道离了你该如何了。”苏颖笑着说着。
芦荟没说话,等她说话的时候,明显是哽咽了。
苏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等她回想一下,觉得她刚才的那句话是有那么点煽情,煽情到她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有点饿了,去厨房叫紫苏做点吃得来。”苏颖像是撵鸭子一样把哭鼻子的芦荟撵走了,她才不愿意看到别人,尤其是亲近的人,在她跟前掉眼泪呢。
芦荟破涕为笑,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头擦掉眼泪,往外走。正好碰到了端茶过来的薄荷,薄荷鼓着脸冲着她,用鼻子喷出一声。
芦荟不理她,她可不想叫薄荷知道她刚才哭过了,实在是有那么点丢脸,而且在太太跟前,真是太不争气了。
薄荷冲着芦荟的背影,哼了一声,心里想:‘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太太’。
显然,薄荷没成功,她怨念的盯着白芷,“怎么是你?”
白芷也是一头雾水呢,芦荟好好的,突然找她过来,跟她换了一下当值的时间。
更让她不解的是,薄荷是怎么的了,用幽怨的眼光盯着她,她又没怎的她。
“你怎的了?”白芷终于忍不住的问她。
“芦荟呢?”薄荷压低声音问道。
白芷摇了摇头,“她跟我调换了,她怎么了,我正想问你呢。”
薄荷扁扁嘴,不说话了。
白芷无奈了,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都这么莫名其妙的。
苏颖本来还想和傅奕阳说一说顺郡王的事呢,只是他今天在书房呆到很晚,来正院的时候,苏颖都已经睡下了。
掀开被子的时候,苏颖就醒了,半掩着嘴打哈欠,含含糊糊的问他:“怎么这么晚?先前送去的信可看了?”
傅奕阳想到潘璋写的那封措辞严厉的信就冷笑一声,“他也就那么点担当了!”
说着往床上一坐,把苏颖搂过来,手指顺着她披在肩上的发丝滑到腰间揉了一把,可见潘如月的死也没带给他什么触动。
苏颖身子偏开,想到昨儿他们做的出格了,今天看到桌子的时候她都是各种不自在,腰上还酸着呢,她没好意思叫芦荟她们帮她揉揉。
伸手点住傅奕阳的胸膛:“别闹,我可有正事儿要问你呢。”
傅奕阳挑挑眉毛,手上动作不停,掀开睡衣直接摸到了腰间的滑腻的肌肤上,嘴里还说着:“什么样的正经事儿,比这个还正经?”说着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很有挑.逗意味的,引得苏颖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抓住傅奕阳作怪的手,想把它拉出来:“你就这样的看法?”
傅奕阳没再得寸进尺,只是力道适宜的给苏颖揉着腰,知道苏颖在说什么,冷哼一声:“不然呢?原我还有几分欣赏他,只如今怕也是我看走了眼。”
苏颖对此不置可否,抓着傅奕阳的手往别处按了按,示意他往那里按按,轻声嘀咕了句:“还酸着呢。”
这句话算是取悦了傅侯爷,他想到昨天的滋味,可是从前没有过的,不禁有些意动。喉咙滑动了下,手就有些不老实了,被苏颖觉察到,干咳了一声,才不甘不愿的回到原处,继续刚才的活儿。
想了想,傅奕阳略一皱眉道:“你大可不必把那封信放在心上,只当是潘璋不知所谓便是了。”
不知所谓兄妹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