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来说就是个威胁。
原本姜夫人还能压着不叫姜存富把那外室子认祖归宗,可姜源如今都这般了,说不定就不好再拦着姜存富了。
甭管这件事是谁做的,苏颖觉得都该给人家发张好人卡。
却说苏颖觉得姜存富和姜夫人是焦头烂额了,实际上可严重的多。
那闹事撒泼的事儿是昨天下午发生的,正好姜存富分别是从傅奕阳、敬国公世子以及陈远良跟前吃了三次闭门羹,心里别提多窝火了,等回府的时候,撒泼的人是不见了,但围观的人一时还没有散干净,等见着了姜存富的车架,还有人朝他那边指指点点。
姜存富阴沉着脸把那管事的叫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那管事的也不敢瞒,自然是说了。
当下险些把姜存富气的背过气去,嘴里直呼:“孽子,孽子!”
姜夫人还在发火,她分明是藏着掖着的,还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掩藏过去,哪里想到外面直接来了那么一出,把她的满心盘算都给打乱了。
阴沉着脸对邵安家的厉声道:“你且去好好盘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天王胆子敢做出这事来!等查出来我定是要活剐了她!”
邵安家的心知姜夫人这是连她都要怀疑上了,心苦嘴更苦,如今可不是先去查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而是想着可别把玉簪是姜夫人给了姜存富的事儿透出去,不然的话,姜家的名声可是要彻底落了地了。
正待劝说,只听到外头丫环的惊呼声,不等姜夫人不悦,脸上阴云密布的姜存富怒气汹汹的进来,一脚踹翻了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茶盘都落了地,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唬的邵安家的一跳,头皮发麻。
姜夫人虽说是心虚,但可不想叫姜存富知道实情,先发制人,愤怒指着邵安家的道:“你去给我查!我倒要瞧瞧,是谁这般来诋毁源儿!还有他房里的几个,也叫人留心些,免得真有那大胆的,只图着讨好源儿,让他身子还没保养回来的时候就胡作非为的!”
然后又愤愤不平的对姜存富说:“老爷,我看这一次可实在是非同小可!竟是故意编排了那等不曾有的事儿来诋毁源儿,抹黑咱们姜家!瞧瞧外面一下子就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了,实在是太过分了,诋毁了源儿那就是想剜我的肉啊!”
姜存富听了姜夫人这般说辞,迟疑了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存富先前听了管事的说,‘姜源yin.辱丫环不成,还把人给逼死了,结果那丫环的家人找上门来了’,姜存富下意识的就信了。
谁叫姜源有前科,且那前科比这个还要严重一些——把老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女人都想要亵玩一二,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所以,姜存富才那么生气,毕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且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实在是叫姜存富面上无光。
一路上怒气汹汹的到了姜夫人的房里,又见姜夫人和其心腹在密谋,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一怒之下就踢翻了桌子。
如今,听了姜夫人这样的说辞,想了想也就半信半疑起来。
姜夫人一看姜存富的神色,就知道她说的话起了一定的效果,就想着再接再厉的想着想着先把姜存富糊弄过去,然后再另外想办法,把事情给压下去。
姜存富暂时信了姜夫人的话,道:“还是先查查到底是哪起子小人,敢在姜府门口闹事吧!源儿如今可是到了说亲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可是不利的。”
这种事儿姜夫人何尝不知道,要是以往,姜夫人心里肯定是最揪心这个的——要知道在姜夫人心里,姜源就是配公主也是可以的,但她也没真的傻到认为,若有了yin.辱并逼死丫环的名声,可还能娶到公主——可如今,姜夫人最揪心的却是姜源的身子,大夫说了对子嗣有碍,但姜夫人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源往后真的绝嗣,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大夫找神医来给姜源治病!
姜夫人想的太好了,想瞒住姜存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自从发生了姜夫人和姜源瞒着他去算计傅奕阳不成,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后,姜存富可就不怎么相信姜夫人了。
从姜夫人那里出去后,姜存富想了想把自己的心腹找过来,让他去好好查一查。
与此同时,姜二太太就和姜二老爷开诚公布的把事儿说了。
姜二老爷错愕不已,“源儿可实在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姜秦氏皱着眉毛,道:“可不止这件事儿,你可知道先前有人来闹事,把这件事捅出去了!”
姜二老爷拿眼看她,低声问:“这件事不是你的手笔?”
姜秦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不蠢,现在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源儿到了说亲的年纪,咱们的儿子就不是了?”
姜二老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这件事是?”
“我也正想不通呢,前脚刚出了那等子腌臜事儿,后脚就有人上门来闹事了,实在是太巧了些。这下子可好了,等明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姜源做了什么丑事了!平白得要带累到咱们,早告诉你,要是分家了,哪还会这么轻易被波及到?”
姜秦氏说起来仍旧愤愤不已,不知是在愤懑没提早分家,还是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节外生枝,这下子也跟着倒霉了。
“这时候我若是说分家,怕大哥可是不会同意的。”姜二老爷沉声道。
姜秦氏附耳过去跟姜二老爷嘀咕了两句,姜二老爷瞠目结舌,“这,这……实在是……”
姜秦氏的话让姜二老爷有点语无伦次,“这事儿大哥知道吗?”
“大伯若是知道,哪里还容得大嫂继续为非作歹?恐怕先前和侯府交恶,都是大嫂的功劳,她曾经私下很是招摇的试图抹黑勇武侯夫人的名声。
如今更是又做出那等事儿,勇武侯可不像是受了欺负就忍气吞声的。大嫂做的那些事儿,怕是会被他归结到整个姜府上来,谁知道今日的事儿会不会是勇武侯在后头设计的?”
姜秦氏一想到这里也觉得后怕,她执意着要尽快分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要是真的到时候勇武侯报复姜家了,那她可是在里头做了不少事。万一被查出来,姜秦氏可不敢想了。
姜二老爷显然不知道妻子瞒着他都做了什么好事,但一听姜秦氏这么说,也下定了决心,就算姜存富不同意,可还有族长呢,只要是说动了族长,就算姜存富不同意也没法子阻止的。
等姜二老爷去想法子了,姜秦氏连忙把宝瓶找来,问她:“可查出来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吗?”
宝瓶摇摇头。
姜秦氏沉着脸,踌躇了一会儿道:“先把底下的小动作收了。”
“太太,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外面闹事的是谁做的,我就不安心,还是先收收动作,免得叫人查出什么马脚来。”姜秦氏虽然从心里瞧不大上姜夫人,可这姜家能做主的可不止姜夫人一个,最大的当家人可还是姜存富。
姜存富要是执意盘查清楚,可保不准他们这边的人会露出什么马脚来。他们还想着分家分出去呢,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我知道了,太太。”宝瓶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边儿的,”宝瓶朝前院努了努嘴,指的是姜存富的外室母子,“也不管了么?奴婢想着大太太可是等不及要除掉他们两个了。”
姜秦氏原本还指望着从那对外室母子入手,给姜存富吹吹枕头风呢,可如今形势不同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俩。
“不必管他们。”
心里却在想,在这节骨眼上,若是那对母子出了什么事,头一个被怀疑的可就是她那个好大嫂,再爆出来今天发生的丑事,想必好大嫂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达成了她的一部分目的了。
在姜夫人还没有意识到时候,她在姜家已是独木难支了。
很快的,都不用姜秦氏出马,姜存富就知道了姜源做的好事。
姜夫人信誓旦旦的说的‘不曾有的事’,可就变成了比先前姜存富先前听说的‘姜源yin.辱并逼死了一个小丫环’,要严重的多的‘姜源yin.辱并逼死了老子的房中人’!
姜存富在听到底下人说被逼死的是玉簪后,当下喉咙里发出“嘎嘎”两声冷笑,把心腹唬的一抖,顿时把头埋的更低,很不能埋到膝盖里。
“孽畜,孽畜!”姜存富如今把姜源立马打死的人都有了,还有姜夫人,姜存富想到姜夫人到这时候还想瞒着他,顿时就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愚妇,愚妇!”
绝对不能叫外人知道这件事,姜存富暂时歇下了要去教训姜夫人和姜源的念头,吩咐心腹去办事。
等心腹出了门,摸了一把额头,摸到一把冷汗,才意识到内衫都湿透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