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脱口而出的话,就可以看出点问题来了。
就算秦夫人自认尚书府也是世家,可就算不愿意承认,和钟家这等手握兵权的人家,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然,她如何会勉强自己和钟继夫人交好。
不是她说,那钟继夫人出身本就一般,不过是沾了嫡枝的光,或者是那死去的原配夫人的光,才能嫁到钟家做续弦。
涂有心机笼络住了钟家老爷子,又是个能生养的,这才在钟家站稳脚跟,实际上也不过如此,不然,怎么会叫人抓住把柄,一个苛待原配嫡女的名声就一直跟了她这么多年。
秦夫人再一反应便是:“与咱们家可有干系?”
李尚书捻了捻胡须,“怕是钟家树大招风罢,咱们家向来低调行事,子孙俱有才干,行得正坐得端,便是今上不如先皇仁厚,可也不会对两朝老臣开刀,便如何也不愿意留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吧?”
李尚书在背后妄议起皇上来,不但不知道遮掩,反而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偏偏秦夫人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还点头附和,“老爷两朝为臣,素来兢兢业业,如何是那等没点子根基,给点颜料便是能开染坊的小子能比的!”
秦夫人不说还好,她一说李尚书叹息了一声:“谁叫那小子运道好,赶上了从龙之功,便是为了这个,今上也是对他格外优容!”
便是有了这从龙之功,傅奕阳才能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正二品的户部侍郎的位置,不是没人道他资历尚浅,不能服众,可谁叫人家有从龙之功呢!
李尚书心有不忿,眼看着傅奕阳这年纪轻轻的就位居高位,瞧着皇上的意思是叫他做到户部尚书,然后就进内阁的。
李尚书汲汲钻营这么多年,为的可不就是一朝能入内阁拜相,素有阁老从六部尚书选的传统,可并不是六部任一部的尚书都能入内阁的。
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人先一步又入内阁的资格,这让李尚书如何能意平!
秦夫人左右看看,屋子里的丫环早在李尚书脸色肃杀的进来时,就很机灵的退到外面去了。
李少奶奶远远的瞧了一眼,知道这些丫环是在避嫌,在心里冷笑一声:‘以为这样就能避人耳目了?也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想到烫伤了手的金珠,就能知道秦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金珠少说也在秦夫人跟前伺候五六年了,便是养只猫猫狗狗的也都有感情了,可秦夫人心肠硬着呢。金珠可是最得用,少不得知道些秦夫人藏着的秘密呢?
秦夫人如何猜得到她的儿媳妇在背后算计她,在她的认知里,李家后宅可是让她把持的严严实实的,便是如今管理庶务的是大儿媳妇如何,但凡遇着什么事,不还得她这个太太出面。
朱氏与其说是个管家太太,不如说是个管着钥匙的大丫环,不过人家大丫环还有月钱可拿呢,朱氏没得月钱可拿不说,少不得要贴补自己的嫁妆进去。
朱氏也想着脱手,可那管家权既是她当初辛苦谋划来的,若是脱手了去,岂不是叫人看她这个大少奶奶的笑话,她性子有要强,只能强撑着。
秦夫人一举就拿捏住了大儿媳妇,便是二儿媳妇那儿,若是有半点不让她如意的地方,她也有的是法子闹得二儿媳妇非但有苦说不出,还得打落牙齿混血吞。
这还是嫡子家呢,剩余那些庶出的就更不用说了,被秦夫人打压的,不成透明的也差不多了。
彼时秦夫人正“宽慰”李尚书,“便是那从龙之功算得了什么,看他那般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少不得行错了一步,便是有不知多少人去收拾他呢!就比如这次追缴国库欠银一事,老爷也不是不知道,和那些夫人们交谈时,她们说到此事也是咬牙切齿的呢。”
秦夫人想到钟家,本来么,秦夫人自认昨日是为钟家出头,才那般受辱,钟家怎么着也得有所表示。
她想的好好的,等钟继夫人来了,她把昨日的事儿添油加醋那般一说,保准叫钟继夫人恨上那勇武侯夫人,到时候她肯定能借机出了这一口恶气。
可没想到钟继夫人压根就没亲自过来,只派遣了身边的嬷嬷来,让秦夫人一拳头打空,硬是憋足了气。
如今钟家被弹劾,秦夫人虽然觉得不以为然,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不过,秦夫人说这番话意不在贬低傅奕阳,而是:“咱们家媛儿,贤德淑良,大方端庄,便是在一众秀女里头也是出挑的。一旦入了后/宫贵人的亲眼,入宫为妃嫔,再一举得男,到那时候咱们可就有个小皇子的外孙了,这可不比那劳什子从龙之功要实在的多。”
秦夫人点到为止,而李尚书想的还更多呢,皇上后/宫不丰,子嗣同样如此,便是皇后生下了两个嫡子,可皇上却没有立太子……
李尚书想到如今皇后的娘家,承恩公府,可不就是因着出了位皇后,一时富贵显赫至极。
李尚书清了清嗓子:“媛儿那边儿好生备选吧,其他的自不用操心。”
秦夫人自然是看出李尚书这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一时喜笑颜开,“老爷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一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平阳侯府,秦夫人记起平阳侯老夫人乃是太后娘娘的堂妹,素来在太后娘娘跟前很有几分体面,若是她能帮着自家女儿在太后娘娘跟前美言几句,岂不是更有几分保障的?
秦夫人选择性的忘记了,她先前还私下里嫌弃人家嫡亲孙子,瞧不上人家的门第呢。
秦夫人和李尚书都没把钟家受弹劾之事放在心上,还沉浸在未来的美好畅想中呢。
李少奶奶那边儿问了下人,李姑娘李媛因着秦夫人疼她,回自个屋子去了,暗自挑了挑眉,看来她昨日那小小的离间计很是起了作用呢。
实际上,昨天那事儿照李少奶奶自个看来都错漏百出,可那就是照着李媛的脾性设的。
李少奶奶自认还比较了解她这小姑子,不如说是更了解她那婆婆的脾性,被她那好婆婆教养出来的小姑子,不能说是照着一个模子刻下来的,那也差不离了
甭管计谋多简陋,可有用就行。
想到钟家被弹劾一事儿,李少奶奶不禁想了:‘不知她那好密友在其中使了几分力?’
被李少奶奶惦记的苏颖正绷着脸问孙嬷嬷私密事呢,她也没多支支吾吾,只简单问了,“夫妻之间太过恩爱,床事过密切,是不是反而不容易有孩子?”
孙嬷嬷乍听苏颖这么一问,还愣了下,等回过神来,悄悄得打量了苏颖一眼。也不怪孙嬷嬷没反应过来,她被苏颖寻来做药嬷嬷时,苏颖已经怀孕了,往后也没怎么用得着她出手,刺头都给打趴下去不说,就连正经婆婆都被按住了。
孙嬷嬷也不觉得是自己空有一腔本事没处使,原本她学药理就是为了调养人,不是为着害人的。
像她这样的药嬷嬷,在旁人家都是供奉的,也是她见多了后宅那些阴私,伤阴翳的事儿才萌生了退意,可知道主人家那么多事儿,如何能全身而退,若不是上一个主人家家里出了事儿,她还真没那么容易就出来。
等来了侯府,那些个本事还真就没了用武之地,孙嬷嬷觉得挺好的,更何况如今还有个徒弟在身后,把她当长辈孝敬着,便是日后也不愁没人给送终了。
孙嬷嬷真是诧异,毕竟往常那些太太夫人们,哪一个不都是千方百计想着固宠,打压姨娘侍妾,从没有像苏颖这般,身边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的,还烦恼起跟男主人太恩爱了。
诧异归诧异,但孙嬷嬷还是很尽职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苏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问起这样的问题,还不是某个很有上进心的大老爷。
昨天晚上,傅侯爷做了一把好丈夫,伺候着苏颖去沐浴。
咳咳,这种一听就带着绮丽色彩的话儿,再延伸出点什么就不用说了吧?
可是呢,到了傅奕阳这儿,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测。
明明他也是心猿意马起来,底下的那根都把绸裤撑起来了,可他偏偏拿出自己堪比和尚的自制力,真什么都没做。
苏颖当时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本就是敏感体质,这会子挨挨蹭蹭的就差软成一滩水了,偏他卡在半空中,如果不是他那处儿精神的让不得人忽视,苏颖都强烈怀疑他心有力而气不足了。
怎么回事?
苏颖也不问,她身体力行的去磨傅侯爷,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一会儿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有意呻/吟,一会儿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磨蹭,一会儿又贴上去含他的嘴唇……惹得傅侯爷整个人都绷紧了,可就是没半点实质性的动作。
苏颖自己也是纯属自找苦吃,知道他没了那样的意思,闷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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