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软软倒入锦榻,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上,人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待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疏桐睁开眼,看着车顶绣帷的流苏在徐徐晃动,顿时清醒过来:车队出发了?!
她起身掀开车帘探看,潮润清澈的晨风拂面而来,马车正行进在一条两侧林木茂密的狭窄驿道上。
“外面风景如何?”
疏桐听得一惊,转回头去,却是王墨一手支颐斜倚锦枕,含笑望着她。这般情形,却像是他昨夜也留宿在此一般。
“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早起在客房寻不见你,好找一阵,才发现你竟在车厢里睡着了。”王墨顿了下,笑道,“若不是夜里有人在院中值夜,我到要怀疑你是在此约会情郎呢。”
“公子何事找奴婢?”面对王墨的调笑,疏桐的表情有些僵硬。
“桐儿昨日不是有许多话要问我么?”
回想起昨夜听见的一幕,疏桐道:“公子今日不用亲自盯着云罗姑娘么?”
“偶尔也给她放个风,盯太紧了,会出问题的。”
“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桐儿学会关心为夫了?”王墨含笑看着疏桐,见她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又讪讪补充道,“这些日子一直在车上颠簸着,难得有张不晃动的床,睡得不错。”
这么说来,他昨夜果然睡得很熟,并不知道云罗和车夫的小动作?心下思忖一番,疏桐问道:“我们是从哪个城门出的城?”
“北城门。”
“还是走八盘峡?”
王墨点点头。
“公子昨日午后去打听过了么?”
“打听过了。”
疏桐正松了一口气,王墨却坐起身来道:“此处确实有悍匪。”
疏桐一脸惊愕:“公子,你这是说笑么?”
“与你说笑有什么意思?你也不肯配合。”王墨躬身将榻前木几上的一个竹篾食盒打开,推给疏桐道,“趁还没进入悍匪的地界,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逃命。”
疏桐看一眼热气氤氲的食盒,又转首看向王墨,只觉他此时的举动令人匪夷所思:“公子既是打听到了这道上有悍匪,为何还要取道此地?”
“桐儿觉得是为何呢?”
疏桐脑海中迅速转过几道弯,再一联想起昨夜之事,似有所悟,却依旧不能置信:“若此道真有悍匪,公子可有逃生之策?”
“暂时没有。不过我一人逃生,全身可退。若带你一起的话,大约有七八分把握。”
“那些货物呢?”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何须挂怀?”王墨看着疏桐,皱眉道,“桐儿为何不问那些车夫杂役,却要关心货物呢?”
“公子眼里,向来不是钱比命重么?再说,那些车夫杂役逃生的本事,只怕比公子强多了吧?”
王墨失笑道:“你怎能这么小看为夫的本事?相对救人来说,我更擅长杀人。”
这却是实话。疏桐没见王墨出手救过几人,却亲眼见他送了两条性命。
沉默了片刻,疏桐拿起食盒中的蒸米糕,刚咬了一口,似想起了什么,又道:“除了我,这车队里还有不会武功的人么?”
“有。”
“谁?”
“我和孙青。”
疏桐叹道:“公子为何一定要选择冒险呢。”
“夜长梦多。在进入敦煌前,必须甩掉这些眼线。”王墨抿唇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