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煽风点火之下,咸丰帝几欲按捺不住,几乎横了心要伐青。
可关键时刻,却被卢治及时劝阻,适才打破了卢安淼欲趁虚而入的算盘。
然而与其说是劝阻,倒不如说是卢治跟咸丰帝之间做了一笔交易——
“哈哈哈……”咸丰帝舒心的笑了出声,“今你竟是比朕还急了。”
“五年期限,儿臣莫不敢忘。”
咸丰帝闻言,眼中笑意逐渐敛起,转而被一种灼热的颜色所代替,他定定的望着卢治,几近一字一顿的说道:“朕相信你不会令朕失望。”
“儿臣定当竭力而为。”卢治声音平稳,袖中双手不觉间却握的极紧。
……
次日一早,宫中暗下传开了一件事情。
“这么惨……”宫女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伸手将嘴巴掩住。
“真的假的?!”亦有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可置信。
“自然是真的……听马场的小太监说,血流的到处都是,几里外都能听到骇人的嘶喊声……别提多吓人了。”
“真是太惨了。”
“安亲王妃幸好是昨夜里上吊自尽了,不然怎么受得起这种罪……”
“快都别说了,省得晚上发恶梦。”
“别啊……我还没听仔细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
十余名太监宫女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原是昨日夜里,安亲王府中人,除了下人之外,所有能说得上话,排的上名字的主子们,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不管是侧妃还是妾室,勿论男女,包括卢清锋在内,皆被处以了五马分尸之刑。
当场惨烈的情况,据说就连见惯了此种情形的监刑人都险些看不下去。
皇室之中最看重皇家尊严,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
亲王或藩王起兵谋反,卢安淼并不是第一人,但遭此大辱者,当是不折不扣的头一个。
安亲王府,原本是皇亲国戚中最强盛的一支,却在一夜之间沦落到举家上下死无全尸的地步。
随着一声“退朝”的高呼声自金銮殿传入,百官跪拜之后,陆续自殿中行出。
“恭喜睿郡王,贺喜程将军啊!”
“当真是可喜可贺……”
接连不断的有人上前道喜,恭喜荣寅和程思谣今日早朝之上受赏之事。
二人一一还礼。
另有一部分人,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因为今日早朝之上,咸丰帝不仅对此次平定逆臣一事中有功之人论功行赏,还顺带宣布了昨夜处置了安亲王府一事。
咸丰帝当时口气淡淡的,就像是顺嘴一带,但各人听在耳中,无不是震惊无比。
一些之前跟随卢安淼,却侥幸留住一条性命的臣子们,更是听得胆战心惊冷汗淋漓——谁知道咸丰帝是不是有意说给他们听得?
“陛下这回也果真是动了大怒……”
“但不管怎么说……哎,罢了。”
“陛下此举大有杀一儆百之意啊。”
如此严惩,定也是为了震慑其它人不要步卢安淼的后尘。
咸丰帝做事,向来十分自我果伐。但却无人敢将其称为心狠手辣。
白景亭听着身侧同僚们低声而言语间透着谨慎的讨论,微叹了一口气。
众人只当此事是咸丰帝的意思,可他昨日分明从御书房听到了些许风声,虽然语言模糊,但并不难得知,有关安亲王一族人的处置……从头到尾,全是卢治拿的主意。
换而言之,昨日马场之刑,也是这位看似温雅无害的太子殿下所下达的命令。
白景亭摇了摇头,不再深思下去,随着众人大步离了内宫。
※ ※ ※ ※ ※ ※
夜凉如水,弯月高悬。
风郡王府中,一派死寂。
唯独主院里还有一丝灯火摇曳不熄。
“秋月,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要轮到我了……”明珠神色惶然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整个风郡王府里的人,除了她跟她的陪嫁丫鬟之外全都被押入了天牢,她哪里能不怕。
她不知道咸丰帝会拿她怎么办,但她知道,青国已经不再是她的仪仗,接二连三的事情过后,她已经认清了事实。
现如今,青国举国只怕都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来顾及她这个已经嫁入他国的公主。
她现在谁也指望不了,谁也指望不了……
“公主您还是先歇息吧。”明珠的问题,丫鬟回答不了。谁也不知道咸丰帝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她们更不能确定,明天会不会也跟着身首异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