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皇帝还未到,晏席还未正式开始,不少的南楚大臣围在甘扎布身旁与他交谈。这种交谈,哪怕听着像是扯闲淡,也多是话中有话,满带深意。
也有些自命清高的大臣,看不起大蒙人,根本不屑上前交谈。
陆桓也已在场,晏会还未开始,便先和同僚扯了些闲话。因着他性格率性开朗,所以人缘颇好。不过文官们多看不上他,认为他举止轻浮,说话随意,完全没有其父礼教大家的风范。不过早朝将大蒙使臣气焰压下去的事,倒是让不少文官稍稍改变了些对他的看法。此时,便也有几个平日里不太交往的文官与他搭着话。
陆桓倒不太喜欢和那些文官们扯,总觉得他们满口文绉绉、拐弯抹脚的话,听着极不舒服。正敷衍着,便又觉得背后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身看去,便见蒙人使团中的一位侍卫统领正倚着柱子注视着他。虽带着淡淡的微笑,但那却掩不住目中的冷冽。再看他的容貌,五官如刀削斧凿,乍一看英气逼人,可是细一瞧,却仿佛蒙着淡寒冰,叫人望之生畏。这种望之生畏,其实是他的气质,仿佛有种淡淡的杀气,掩也掩不住。
不过陆桓偏偏是个胆大且好奇心极重的人,迎着那人的目光,非但不觉得有丝毫惧意,还回了他一个嘻笑的表情。和身边的人同僚低语了两句后,陆桓便迈着大大咧咧的步子朝那蒙人走去。
“某南楚御林军统领陆桓,请教阁下高名。”
陆桓的个子在楚人已算高挺,可是站在这人面前,却足足矮了半个头。
“大蒙使团侍卫长云飞扬。”
“好名字!却是咱们汉人的名字。”
“不错,这是我的汉名。大飞起兮,云飞扬。”
陆桓眉头一挑,“若我未记错,此句当是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想不到蒙人也对我们汉家诗感兴趣。”
云飞扬唇边噙起一丝笑意,“南楚人多以为我们蒙人还是数百年前只知放牧打猎的野蛮人。却不知我们国内早已推行汉教。习汉语、读汉书,亦有几十年了。许多蒙人也多会给自己取汉名。汉人的优点,我们全部都已学会。”
虽然知道大蒙国内确实推行汉教,却没有想到。汉教已经深入到这种地位。也难怪大蒙国能在短短时间内,国富民强,却是与他们这种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的国策息息相关。可笑的是,南楚国中大部分人,却还只以为大蒙是未开化的民族,侵略多是因为本国穷苦,所以来抢些东西罢了。之前的主和派,还一度天真地认为,只要让蒙人抢够了东西。叫他们吃饱了,便不会再来打南楚的主意。
虽然心里很是钦佩大蒙当政者的高瞻远瞩,但处在现在的立场上,陆桓是绝不能被对方的气场给压下去的。
“华夏数千年的文化根基极深,尔等向教之心虽良。但其精髓却非一朝一夕能习会的,只短短数年、数十年,也不过只能学其皮毛罢了。”
“哦?”云飞扬扬眉一笑,却也不怒,只道:“听闻陆统领乃是礼教大家出生,若有机会,还需仔细请教一二。”
“请教却不敢当。倒是可以探讨一二。当然,这是建立在和谈顺利,南楚与大蒙永结邦交的情况下,你我二人,便能以友相待。否则,我们便是敌人。敌人相见。份外眼红,哪会有什么好话?云侍卫长以为如何?”
“这是自然。”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高宣:“皇帝、皇后驾到!”
原本还闹哄哄的琼华殿立场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各归其位,迎接帝、后大驾。
萧子衿跟在李基的身后。看着群臣匍匐行礼,却唯独那四个人只躬着腰,站在一众跪下的人中,颇为显眼。
萧子衿自然一眼便猜到,那便是大蒙使臣。为首的年长些,虽然垂着头,却颇显出几分傲慢之气。不肖说,那必然就是大蒙的北海国公甘扎布。再旁边一个中年微胖的,应该就是他们的副使。而这两人身后的,却是两个年青挺拔的男子,侍卫装扮,必然就是他们的侍卫统领。能随行出使的侍卫统领,在大蒙国中的地位想来也不会低。
萧子衿原本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可是在看到其中一个侍卫统领时,浑身却如遭雷殛,几乎快要迈不动步子了。尽管他微垂着头,可是那轮廓如刀削般的下巴,棱角分明,却又不失俊逸。抿成一条细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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