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当朝辅政监国的荣锦桓,而她瞬间明了,她听到他们谈话,太子要杀她。
太子冷笑,说此女不知何时在此,又不知听了多少去,言毕提剑又刺。
程王爷翻袖将她挡在身后,执了那柄软剑同他打斗。
她虽不懂武功,更不知剑朝,但程王爷带她躲避为主、锋芒相争甚少,她便觉着他不愿与太子动真格。
太子得不了手、也不便与他全力相搏,遂恼极,扬言说此刻他护着她、却护不了一世,待他不备之时,定会取她性命。
程王爷却难得冷笑,说若他要取她性命,那拥立太子登基一事便可作罢。
太子大怒,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吞噬,说他因这等小丫头与他辩驳实在可笑,若他反悔,那届时天颐纷争四起、短时内再无一统可能,他若要牺牲族人宝贵的性命来天颐横插一脚,不如自己奉送皇位成全于他、让他得偿所愿。
她紧紧攥着程王爷的衣袖,害怕的不知所措,觉得他明明容颜俊美,怒起来却森冷可怖,让她不敢与他对视,听见他口中所言,更是惊骇万分。
程王爷黯然失色,摇头叹息,说既然举族迁徙得以留存,他们断不会颠覆天颐、重登帝位,即便弃祖训不理,他本人也不愿大操干戈、染指江山,族人习惯了平静,不再适合繁华处世。何况战事一起,要与各方势力正面对抗、又强拆摘星阁,势必会有族人伤亡,的确非他所愿。
他只请太子高抬贵手、饶了她的性命,同时警告他,异姓王非等闲之辈,若自己不合作、在此袖手离去,他太子能眼看天颐动荡、天灾横生、国不复国,那他也能作最坏的打算——抛弃千年隐居之地,举族迁徙、去到更远的未知地方,是凶险是折损,他与族人也只能担着。
太子咬牙,面露不甘,却颔首,道互相合作的确是损失最小的法子,可自己凭什么相信他不会在江山既稳后来个黄雀在后,今日护一人,明日便能护十人,久之,于他是蛰伏之危险。
她暗自心惊,程王爷来自远处,又与皇上、太子合力治国,若太子不允,他便要离开此地了,可他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等那什么摘星阁倒了以后?
她抓了抓他的衣袖,向他投去焦急的目光。
程王爷回眸,对她温然一笑,修长的手指抚摩着她的手背让她暂时安心。
太子极快的瞅了她一眼,目露微光,转而大笑,说原来当他出尘绝世,却也会为了个女子上心,只是她知晓甚多,必须除去。江山握于手,免不了有人无辜而死,何必怜惜一个。
程王爷闻言反握住她的手,说她本未听多少,此刻太子同他交谈、定要坐实她的罪名,他也不会改变初衷。
太子面露不悦,合眼深思,复张开眼说饶她也可,程王身怀天下顶尖医术,若他能使她前事尽忘,那他便饶了她。说罢,看她的目光带着探究,似要将她看个透彻。
程王爷沉默以对,太子不等他作答,便撂了话让他看着办,便拂袖而去。
她瞅见太子最后的神色,似乎有一抹狡黠之笑萦在他唇边,于是更为惴惴不安,抓着程王爷的微凉的手,问他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他用从未有过的哀怨、焦急的眼神瞅着她,说他并不知道太子会突然寻来后山造访、叫她撞见,她是寻常人家女儿也罢,太子今日松口便会饶过她,可她是苏学士之女,太子很快便会知晓她的身份、掌握她的行踪。
她觉得自己一定逃不过,哭的很大声,问他太子说的圣旨可是真?是不是她连累了爹爹?
他替她拭泪,叹息着从衣襟中抽出几张信纸交予她。
她哽咽着读来,信上分明是爹爹不满皇上宠馋臣、废朝纲,要联手逼宫,霎时吓得面色青白、哭不出声,说这是谋逆大罪,爹爹起事不比太子名正言顺登基,如此这般天颐会生乱。听闻太子素来敬爱父皇、容不了谋逆之事,即便登基也定不会放过爹爹,何况今日说来,太子俨然已经知晓。
他抬手拍着她的背让她别怕,他会修书并附上此信、托可靠之人送去府上,以劝他收手,如若苏大人执意为之,他也已拟好圣旨,会以修文出错为罪将苏大人革职暂缓,应可保全。
她既惊又难过,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道这的确缓兵之计,且太子默许他拟旨,应是不想置爹爹于死地,可她如今撞破他们交谈、若太子知道她是苏熙之女,可如何是好?
他苦笑,她性命应是无虞,太子今日对他拟诏松了口,也应该不会过于难苏大人,他只担忧太子日后拿她做把柄、让她平白无故卷入他们势力抗衡之中。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