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端着茶杯,静静看着热气蜿蜒而起,不由轻轻呼了口气。
而后就见裴宁悄声推门而入,坐到元容对面,面上还带着有些儿诡异的表情。
元容也不说话,只自顾自的剥着橘子,剥好后还掰开一半放到了裴宁跟前的白瓷碟子里。
裴宁眼神一垂,看了看那饱满的橘瓣之后,便忍不住道:“你就不问我点什么?”
元容微微一笑道:“瞧裴郎这般沉得住气,定然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若是有了意外,哪里还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坐着。
裴宁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倒是你比我看得准,那人已经进去了,真是胆大包天。”
虽然设下了圈套,但裴宁一开始并不认为那人会上钩,好端端的有个美人忽然给你下帖子邀你私会,暗示对你有意,想跟你来个婚外情什么的,除非是精虫上脑,否则哪个人会这么傻了吧唧的应邀?而且那个美人身份还不一般!
裴宁自认不算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在心有所属之前,他是不会拒绝这种飞来艳福,但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蠢的轻易上钩,至少要备下后手以防被人算计,毕竟大多数时候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啊。当然了,真正的正人君子肯定眼都不错的就把帖子给扔到一边,压根不理睬你。
“不止胆大,还够蠢。”元容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若非如此,我还不找他。这长安城中该死的人多了,也不多他一个,我又不是要替天行道。他若不来还罢了,来了,就是他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说着一撇头,从窗户中看出去,唇角笑意又扩大了些,“该来的人也来了。”
话音未落,元容对面安坐的裴宁便猛然起身扑到窗前,正好看见一个玄衣鹤氅的清秀郎君气冲冲的往松石楼而去,手上还提着一根儿臂粗的木棍,杀气腾腾的模样竟是叫四周的人不敢狠拦他,就那么横冲直撞的进了松石楼。
“我们快去。”元容正凝神瞧着那个背影,却冷不丁被裴宁一拉,道:“瞧热闹还是近了些才好啊!”
两人也不耽搁,匆匆披上大氅就往屋外疾走,而此时,却听见松石楼里忽的发出一声尖叫,而后砰地一声,就见一个白花花的肉体忽然从二楼撞破窗户飞了出来,噗通一声砸进积了雪的干枯草丛里,还伴随着一声叱骂:“混账该死!”接着就是一堆男子衣衫从楼上飘然而落,正好盖在了那赤果身体上。
元容惊鸿一瞥,下意识的脚下一顿,就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却不料忽的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被扯着背过了身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耳畔传来裴宁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道:“虽然对你而言可能也不算稀奇,但身为未出阁的小娘子,还是避讳一些为好。”说着也不撒手,就这么拉着元容往回走。
元容不由好笑,她前世可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又不是真正的少女了,什么没见过?男人的身子对她而言一点都不稀奇,也没什么羞赧之色,反倒是裴宁的举动让她很是意外,她二世为人这个秘密,裴宁可是知道的,竟然跟她讲什么非礼勿视,难道是真把她当成二八芳华的小娘子了?
“裴郎莫要逗趣了。”元容定住脚步,掰开裴宁捂着她眼睛的手笑道:“我不看那人不就得了,难道还连热闹都看不成了?”
正说着,就听见那松石楼里乒里乓啷的一阵响声,元容不由回头,就看见方才那被踢出来的家伙脸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脚印,已经完全没有了平素的人模狗样,此时正三两下穿好了衣裳,打算灰溜溜的逃跑,却不意被人一脚绊倒,又跌了个狗啃屎。可怜一张还算俊俏的脸蛋登时破了相。
“哎哟,我的脸!”那人抬手一抹,就见了血迹,顿时大呼小叫起来:“你们好没道理!明明是你先勾引于我,怎的如今竟然还倒打一耙,还毁了我引以为傲的美貌,简直罪不可恕!别以为你们是公主驸马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宋南风也不是好惹的!你们给我等着!”
宋南风放下狠话,又揣起毛大毛袖子往脸上抹了一把,此刻脸上挂着彩,头上还带着雪花,一阵风吹来,便猛地打了个哆嗦,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整个人狼狈至极,不过他骂的痛快,末了还脱了脚上的臭袜子,连同被扔出来的靴子一起往上一扔,就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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