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制的新茶,是山上的普通茶叶。”
“好茶!”
吴县令说不出哪里好,但是跟别的一比较就是不懂茶的人也能品出区别来。张小花也不懂茶,她只是开春的时候,山上茶叶又嫩又多,实在忍不住,采了一些自己炒制,她不怎么会,还是屯里做过的人手把手教的,炒制水准不够,也掩盖不住这茶叶原有的灵气。
见吴县令喝了一口又一口,后来跟牛嚼牡丹似的一饮而尽,里正实在忍不住了。
“呃……县老爷,咱们先谈正事!”
“是是,里正啊,本官知道你们对故乡的情怀,要不,本官给你们安置在野猪岛的对岸,离这儿不远,也不算远走他乡,还有,每户再加十两银子如何?”
“我们在野猪岛已是根深蒂固,就算那史老爷想圈猎场,我们也可不作干涉!甚至他公子来秋猎,屯里的猎户还可以带头,为何不让他退让一步?”
里正和县老爷你来我往争辩起来,二人都沉得住气,反正里正只是为了拖时间,而吴县令却是火烧眉毛的事。最后俩人都口干舌燥,里正也一口咬住不走,反倒吴县令步步退让,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当真不走?”
“不走。”
吴县令拍案而起,他啥人都见过,就没见过这么犟的!
“那便没什么可谈了!本官已经许你们每户六十两,还免费帮你们安置,这已经是本官忍让的极限了!没想到你们这般冥顽不灵不知进退!”
吴县令怒发冲冠,衣摆一撩夺门而出,也没人拦他。吴县令私心想着不能动武,眼下敌众我寡,还是先忍他一忍,回去调动些人马来,才能摆平这群刁民!到时候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还容得上他们说话?
正走到渡口,还没上轮船,却见徐师爷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跌跌撞撞跑过来。
“不好了!县老爷!”
心情烦闷之下,吴县令没好气地怒道:“干什么?你家失火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再沉不住气,本官打你三十板子!”
徐师爷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把信纸给吴县令怀里一塞。
“老爷哟,您还是看看这个吧!”
吴县令一瞅信纸,待看清写的什么,脚下一踉跄,差点晕过去,只觉得脑袋发蒙,眼前发黑。
“确定是江浙府罗都督来的信?”吴县令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他怎么知道此事?坏了坏了,他要是把这是告之府尹大人,本官就完蛋了!”
吴县令一屁股坐在地上,苦又哭不出来,狠狠地甩了几个大耳瓜子,这史老爷你去哪里不好,为何偏偏来我清河县?
“老爷老爷,您先别急!信上罗都督只说让你不能动野猪岛,可没谁把事情捅出去。”徐师爷冷静说道,“咱们怎么想得到,这野猪岛还有这一层靠山?动是不能动了,咱们只能把史老爷的事情给推了!”
“可……我已经收了他的银子!还有,史老爷和刺史大人是亲戚,这刺史大人要降罪下来,我也扛不住啊!”
吴县令真恨自个儿一时被财迷了心窍,可又能怪谁呢?
徐师爷不愧是清河县衙门的智囊,提醒道:“老爷你可别糊涂,罗都督是出了名的滚刀肉,真不如他意,他敢先来清河县杀人!先斩后奏的事他可没少做!再说,他信里头提了让您不必忧心刺史大人那边,他会兜住的!”
吴县令脑子一片混乱,他万万没想到,原以为任他拿捏的野猪岛,居然有这么大的后台!早知如此,给他一万两他也不会去招惹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屯里,赔个罪说几句好话,稳住他们不将事情再闹大,刺史大人那边,自有罗都督对付!”
“好好……”
张小花他们送走吴县令,还没散伙呢,又见吴县令杀了个回马枪,奇怪的是,这回可不是盛气凌人,反而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县老爷,您这是?”
里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还拂袖而去,这就笑面而来,判若两人啊!吴县令是学戏曲变脸的吧?
吴县令拉下面子大声说道:“乡亲们,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本官已觉不妥,征地迁居的事不会再提了!望诸位原谅则个!”
屯里人傻眼了,这闹哪出啊?方才还一口一个刁民的,现在变成了乡亲们,还让县老爷赔礼道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