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了一样,怒声道:“你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他派人寻那人的麻烦,毫无情由地打了他一顿。”
“是哪个人?”碧落问道。
“刚才你不是见到那人了么?”章清恨恨地在柱子上一拍,“我从前敷衍他,只是想借他知道……谁知道他这么阴险毒辣。我若再见了他,还要同他说个清楚。”
“谦王向来谦恭有礼,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珞如蹙眉道,“可是你弄错了?”
“谦恭有礼?”章清哼道,“那不过都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罢了。他小时候便做过害人的人,何况现在。”说着她便要回房,忽然又转回身道:“我早同你说过那花有刺,你自己却不愿听。”
碧落却没理会她后一句话,只是和珞如齐声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做过什么害人的事?”可章清早已蹭蹭上楼去了。珞如叹了口气,也抱了琴回去,只剩下碧落在院子里怔怔坐了半晌,直到起了风,才不得不回了房。
这一夜北风呼啸,时不时便把窗户吹开。她躺在床上,由着窗户大开,欲眠难眠,脑子里只是胡四乱想,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冷风从窗户里灌入,她鼻子痛的酸楚,可她硬是忍了住,只瞪大了眼睛,望着外面天地一片漆黑,浑浑噩噩地睡着。梦里那人仍是吹着那首《白云》曲,愈行愈远,她心中着急,伸手去拽那少年的衣裳,可随手却夺下了他手中的箫。碧落笑道:“你这箫又黑又黄,一点都不好看。”
“你这箫又黑又黄,一点都不好看。”
可那少年悄然不答,只是静静地瞧着碧落微微而笑。碧落急道:“你怎么不答我?”
少年笑得落寞,转身便越行越远,碧落一急,抓不住他,惊坐了起来。
“你这箫又黑又黄,一点都不好看。”碧落喃喃自语,忽然心口重重一跳,“乔桓用的箫是白玉做的,并不是又黑又黄。”
她身上冷汗涔涔而出,自言自语道:“不是他。”可若不是他,为何他和那梦中少年这般相似?碧落心中茫然,只将自己靠在了床头,望着窗外的梧桐枯枝,月华冰冷,嵌在梧桐的枝丫之间,正似这无助的清绪揪住了她的心,“你究竟是谁?莫非你真只是一个梦么?”
若真只是梦,又何必再执着?不如,就此罢了。
她不知自己对那少年思念入骨,一心到梦里再见,可梦里只有黑暗无边无际。除却天边月,再无人知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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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碧落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每日又在楼前院后给自己寻事情做。被郭老板见到,便叹道:“怎么还不去棠梨馆寻赵老板?”碧落没回他话,只是嘻嘻的笑,郭老板指着她笑道:“我给赵老板打了保票,你不能叫我食言。”
“那便等我哪日自己愿意了再去,也不算食言。”碧落站在自己房门前,笑道。
“不愿意也得去。”郭老板哈哈大笑。碧落冲他吐了吐舌头,哐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