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见合同被雪雁收了起来,一时也忘了雪雁没签名,赶紧又催雪雁道:“你找你三妹妹去吧,我这儿事儿还多着,就不留你了。”
雪雁也不再为难她,对着王夫人福了一福道:“那我这就走了,打扰舅母了。”说完她打帘子出去,朝院里钻来钻去的书澈叫道:“澈儿,走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野成这样。平日在家里也没拘着你,怎么就这么爱玩。”
书澈跟泥鳅似的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看似不经意的拿帕子擦了擦手,跟着把帕子塞进袖子里头,就上来扶着雪雁往外走去。
出了荣禧堂,雪雁便脚步一拐往大观园去了,书澈跟在旁边,用极细微的声音道:“拓好了,是这会子传出去,还是晚上家去再给老爷?”
雪雁缓了缓脚步,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便轻声叫了句:“五哥可在?”
周围没人答话,就见一棵树无风自动了一下。雪雁冲那颗树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书澈便走了过去,假意在树下乘凉,拿了帕子出来擦了下汗。但走时,那帕子却被遗忘在了树下。
两人走远之后,树下突然黑影一闪,底下的帕子便没了踪影。
原来雪雁进屋之前,暗自叫书澈留在院里,装作与人叙旧,偷偷把甄家箱子上的印记拓在纸上。好在现在雪雁因生意的缘故,随身都会带着炭笔和裁好的小纸片。书澈接了东西,就趁着雪雁在里头的时间,在院里钻了一圈,找到了甄家的印记,偷偷把那印记拓了下来。
书澈也听雪雁说过,那甄家已经遭皇帝抄家了。可如今在贾家的院子里头看到这么多甄家的东西,怎么能不让人心惊?她知道雪雁这么吩咐她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没事谁会故意害人,遇到这样敢藏私产的人家,躲得远远的才是。
待两人进了大观园,找了探春说了会儿话,雪雁看了看腕表站起来道:“都快午时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儿我可不能留下陪你用饭了,我事儿还多着呢。”
探春忙站起来要送,雪雁拦着她道:“你好生做你的嫁妆吧,如今只要你能安生嫁出去,我也就宽心了。”
探春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当雪雁是在说客套话,便也客套了几句,跟着又送雪雁到了大观园门口,这才打道回府。
雪雁从大观园出来,也不上车,沿着外头的通道走了几步,一拐到了角门那儿,又往前走了一段,就来到了凤姐的院子外头。
凤姐这儿正忙里忙外的,院子乱糟糟的。雪雁一进去,一个眼尖的小丫鬟就看到了,冲里头叫了句:“林大姑娘来了。”
雪雁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就见东厢的帘子一掀,两个小身影冲了出来,口里乱叫着“姑姑”“姑姑”的,奔着她的方向就来了。
雪雁不禁好笑,赶紧伸手把那两个小身影接了住,一手揽住一个笑道:“跑这么快作甚,一会儿摔着了,你母亲要心疼死的。”
贾艺咯咯笑着,突然想起什么,推开雪雁,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口中还道:“给林大姑姑请安,林大姑姑好些日子没来了,侄儿甚是想念。”
雪雁哈哈笑了起来,抱起巧姐儿,摸了摸艺哥儿的头道:“好艺哥儿,如今请安也有模有样了,该上学了吧?”
艺哥儿不好意思,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摸了摸羞红的脸,正经的回道:“如今已让四姑姑来给我启蒙了,只是还不曾正经去族学。父亲说去族学还不如到外头请个教书先生,姑姑你说奇不奇怪,既有族学,还费劲请那教书先生作甚?”
艺哥儿说着话的功夫,凤姐已经打屋里出来了,听见艺哥儿这话,把她乐得不行:“小孩子家的,就学会质疑你父亲了?你如今问了你姑姑,你姑姑也只说让你在家学呢。”
雪雁笑着点头,对艺哥儿道:“你母亲这话没错,在家学是最好的。那族学不去也罢,再说你四姑姑也是打小就看书认字,教你启蒙一点儿不亏。”
艺哥儿闻言只得撇了撇嘴道:“我见琮叔叔都能去族学,听说族学里好多人呢。可比咱家热闹多了,学起来也好玩些。”
雪雁不禁笑着摇头,小孩子始终是爱热闹的,艺哥儿只有个妹妹,好像是没什么人能陪他玩的。
凤姐忙叫了艺哥儿和巧姐儿的奶娘来,把两人抱了回去。两人不依不舍的,还想跟雪雁玩。凤姐一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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