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劝道:“大爷何必这么着急,缓两天再找事做也来得及。”
景天笑道:“有钱挣的事我怎么可能推脱。我有的是力气,你不必担心。”景天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年他也锻炼出来了,不比刚开始的文弱,体力活也不怕。
茵陈早已经习惯了一人看家的时候。打扫屋子,整理菜地,清洗衣裳,翻晒草药。闲下来时不是看书就是做点针线。
说起看书,陆英借给她的那几册书她都还没来得及翻。
她随手拿了一本来,坐在门槛上细细的翻了两页,原来是本诗集。平时看得最多的还是药书,偶然见了这个,茵陈拿来读了两页,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脑海中又浮现出陆家那次的事来,事后她从未问过陆英到他们家来搬东西的那些人是谁,为何闹得那么僵。她所知道的是周氏因为那次的事渐渐就病倒了。对于大户人家的这些纷争她看不透也想不明白。想想还是小门小户的好,能够吃饱穿暖就行了。
手上的诗集上面的字虽然大都认得,可看得久了便觉得枯燥,脑袋晕沉沉的。这春日的暖阳让人也懒懒的,可能是这两天活做得多了些,身上有些软绵绵的。坐在那门槛上就打起盹儿来。
恍惚中,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大丫头,你自己要多保重,我和你弟弟就放心的走了。”
“谁,谁在和我说话?”茵陈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模糊的听见声音。
“大丫头,你连爹爹也忘了么。你遇着了贵人,好好过日子吧。”说着那身影渐渐远去了,不管茵陈如何叫喊再没有人回应她。
直到有人将她给晃醒,茵陈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睛,渐渐的看清了跟前的人影,原来是莲心。
“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
茵陈揉揉眼,心想她怎么会梦见死去的爹爹来。又伸了伸胳膊,微微的有些酸疼。
“我娘过来让我借碗米,有吗?”
茵陈忙起身来去给莲心打米去。
“你家来客人了是不是?”
莲心笑道:“是我舅妈带着两个表弟来了。偏偏家里米没剩下多少,这不正等着下锅呢。”
好在还有半缸米,茵陈舀了一碗给莲心。
莲心见她脸上犯着一团异样的红晕忙问:“莫非你也得了春症?”
“什么是春症?”
“就是犯困嗜睡,脸上发痒什么的呀。”
“你这么说倒有些像。”茵陈摸摸自己的脸,便觉得有些痒,便挠了起来。
莲心忙阻止道:“别乱抓。让你家大夫给开点药擦擦看,不然要蜕皮的,可不好看。”
茵陈笑道;“又不是蛇变的,为何要蜕皮。”
莲心接过了米忙着回家去。茵陈站在篱笆外,细细回想起梦里的场景,这些年来她倒很少梦见爹爹他们。自从跑出来后,每逢祭日,连去坟上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茵陈想到此处,便觉得深深的愧疚。罢了,那个家,打死她都不愿再回去了。这世上除了徐大爷,她再没别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