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扫来,涟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自己前后的表现是挺让人不解的。
“大叔,你是怎样浸米的?”
“……这……”暂不论当场这个小姑娘听的懂听不懂,屋子里还有内行人在里面,如今的这些都讲究个保密,自己手艺还是老爹传给自己的。
“通常浸米后,第二日生浆泡,有如水上浮泡。第二日生浆衣,天越冷浆衣越厚,一般第四日,已经有酸美的粘汁,就用笊篱划开浆面,用手连底搅转,另米粒相互分离,否则米结成块,蒸时难以透气”看他神色犹豫,以为是他怕自己夺了人家配方,主动说出其中的过程。
“你明明是知道,哪里还需要问我”大汉有些不乐意,不悦的盯着涟漪。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老者不乐意了,“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哪里能掌控好这浸米的时候,眼看天还热,你们还说是四天,这四天可不都酸了,这酿出的酒能不酸吗?哎,小儿无知小儿无知啊……”
洪顿狐疑的看了自家酿酒师傅一眼,吞吐道:“应该不会,汪师傅在这年头不少了,应该不会出这样的差错”
“表少爷这就不知了,有手艺酿的年头长的还不定出个差错,更何况眼前师傅阅历这般浅?”
“嘿,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还说你这是倚老卖老,胡话连篇,我这干的年头不短,要是出问题早就出了,何苦等到现在?”大汉说话很是气愤,就差举手发誓。
“都别吵了”褚越沉声道,复缓走两步,在涟漪身测蹲下,看着涟漪不停的掀起箩筐闻闻这个,又拍开靠在墙角的一坛子酒,拿起酒构舀出点酒,稍稍抿了些酒后,又咂咂舌,面上一笑露出一丝了然。
“可是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知道了,是在煮酒的时候出了差错。
两个师傅面面相觑,“怎么会是这个原因,不可能”不论是谁,都难以接受是最后不起眼的一环导致的失败。
洪家三口人可不管那两个师傅的诧异,急忙紧走几步,期期艾艾道:“小师傅说的可是真的?有没有法子补救?”
早在元朝的时候,就有了青梅煮酒的说法,马致远曾经写过,‘东风园林昨暮,被啼莺唤将春去。煮酒青梅尽醉渠,留下西楼美人图,闲情赋’由此可以看出煮酒这一过程的历史悠久。
“这很难说,毕竟以往也没有这样的例子,我不敢妄言”拿起酒构搅了搅略带些浑浊的液体。
褚越围着屋子走了两圈,仿佛下来很大的决心,定定看着涟漪,“那就姑且一试,我相信你”
突然一屋子的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觉得压力真的很大,这又不是酿酒,你我说好价钱,酿好了算酿不好也就这样了,你情我愿的事,现在非得给些压力,弄不好了,她也没法交代啊。
“小娃子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大话也敢说出来,看看,这要是弄不好,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嗨,涉世未深啊”那老者锊一把胡子,叹息道。
那汉子却不是这样想,上下扫视了涟漪一眼,虽说是不信她说的话,但是这个时候人家能站出来,已经是最大的鼓励了。
“你快打住,好歹人家敢试上一试,你就会在这掉书袋,活了这么大岁数,白瞎了你的年龄”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或许是因为同行的缘故,上来就不断的掐着。
洪顿脸上一暗,没了先前的吊儿郎当,怒声道:“要吵出去吵,别妨碍别人做事”
两人自动噤声,这还想看看这丫头是怎样把坏了酒变好,怎么能出去呢。
看两人老实下来,这才将视线转向涟漪。
涟漪同时也在思考,这煮酒的时候温度一般得到90度左右,估计是煎酒时候出了毛病,这才导致没能杀死酒中的微生物,把酒的成分固定下来,又因为这酒的颜色略微浑浊,没有她以往见到的清亮透明,所以,只有尝试着将酒再煎一遍,看能不能扭转败局。
没有避讳屋子中的几人,要了纸笔写了几样东西,让褚越去找人找,至于甑箪那些煮酒的工具,这里是不缺的。
过了有多半个时辰,那跑腿的小厮这才赶来,期间那洪家三人不停的看着涟漪,就快要将她脸上看出花来了。
洪顿还小心翼翼上前,别扭道:“小师傅,你年纪这么小,真的是会酿酒?”
自家请来的师傅,可是打小就跟在他老爹的身后,学了有十来年才真的出师,这丫头除非从娘胎就开始学了,不然怎么这么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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