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教学楼下,我眼睁睁看着烟鬼郭从顶层跳下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烟鬼郭虽然坐在身边,两人却已阴阳相隔。
此时我能为烟鬼郭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是尽可能完成他的心愿。
薇薇不仅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烟鬼郭喜欢的人,我只希望这趟旅行的最后,等待我的不再是另一个悲剧。
“离冰城还多远。”我回过头来,问身边的烟鬼郭。
“七个小时,凌晨三点到。”
时间还长,睡了个午觉我现在丝毫没有困意。
“我活动下筋骨。”我起身离开座位,沿着过道一路走。
我去了下一间车厢,那边和我在的车厢情况差不多,乘客所剩无几。
离M市明明还那么远,那场瘟疫却将大家吓坏了,选择了敬而远之。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里头呕吐,门没锁,很容易就瞥见了蹲在便盆边上的黑色小身影。
是小噬。
小噬很难过,他将中午和我一起吃的方便面和饼干都吐了出来。
我担心地进去照顾他,给他拍背缓解痛苦,等他吐完给他倒了杯水漱口,还给他洗了把脸。
他的小脸苍白,有些缓不过气来,我抱着他进了车厢,选了个就近的位子坐下来。
我伸手摸他的额头,冰冷。
“是不是吃错东西了?”从他的呕吐物上看,似乎就吃过我给的东西,可那些东西没问题啊,我不也吃过。“还是说生病了?”
小噬不说话,依偎在我的怀里,两只小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在找爸爸。”他虚弱地说。
“你记得他在哪个车厢吗?”我问。
他摇头。
“我这就带你去找乘服务员阿姨,她会广播,你爸爸听到广播就来找你了。”我说。
“真的?”小噬惊喜。
“嗯!”
我抱起小噬到列车员房间找乘务员,告知了孩子的情况。
乘务员看怀里的孩子,不敢怠慢,用通话器给广播室广播找人,还带我们去了医务室。
医务人员给小噬做了检查,说只是吃错东西产生的头晕呕吐现象,他已把东西吐出,休息片刻就能恢复。
听孩子没大碍,我松了口气。
医生让小噬在病床上休息,还拿来了被子给他盖。
我陪在小噬身边,一起等他的家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小噬的家人来找他。
“这孩子是不是跟家人走丢了,之前那么多人下车,估计被落下了。”陪同的乘务员猜测。
这种可能姓极大。
这孩子喜欢乱跑儿,他家里人又不太注意,下车时落下他似乎也不奇怪了。
“小噬,你和家里人坐火车要去哪,知道吗?”我问躺在床上休息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付努力回想的样子,最后却摇头。
“那你家在哪,这个总知道吧?”一般大人为了安全考虑怎么也让孩子背个电话和家庭住址的。
“……找爸爸。”我似乎给小男孩出了难题,他答不上来,扁嘴轻嚷。
“小噬,告诉姐姐在哪可以找到你爸爸?”我又问。
小男孩坐起身来,看着对面那台挂在车壁上的电视,里头正重播M市灾情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