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让他很不忍心叫她起床,扰她清梦。
可军情紧急,他又不放心把她一个女人独自扔在任何一个男人扎堆的地方,只能叫她起来。
鹰眸微闪,慕容厉开口:“马上就要启程去永定,你先穿好衣服,本王在外面等你。”
话落,慕容厉就转身出了帐篷。
沈静书眨眨眼,趁慕容厉掀帘出去之际瞅了瞅外面天色,果然离天亮还早着呐。
捂着嘴接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纵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沈静书却不敢有片刻的偷懒。
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她随之翻身下床,利索地穿好衣服。
她的东西一向都摆放得很规整,衣服平日就放在包袱里,各种特效药也放在药匣子里,所以收拾行李很快,三两下就打整妥帖。
“王爷,我好了。”
背着药箱抱着包袱来到帐外,一看见外面的光景,沈静书登时愣住。
昨夜还扎满帐篷的草地上,竟然光秃秃的一片,一个帐篷的影子也看不到。
这些帐篷什么时候拆的?
慕容厉叫醒她之前?
她睡得有那么死?
不远处,原本立在马车旁等候沈静书起床的士兵,见她出来后立即围了过来,乒乒乓乓开始拆卸她住的帐篷。
她嘴角抽了抽,瞥向慕容厉的眼神有点儿微妙。
他是怕她睡不饱,所以特地晚些叫她让她多睡一小会儿?
慕容厉正朝安泰他们吩咐着什么,几人交谈完后,安泰就将马车牵了过来,慕容厉则是翻身上了一旁的马,在马背上遥遥地望着她,黑眸深得让人心惊。
“沈大夫,上车吧,出发了。”安泰的语声依旧柔和。
沈静书心头跳了跳,看一眼远处的慕容厉,咬咬牙,强自抹平心底突然泛起的小涟漪,弯身上了马车。
她刚坐稳安泰就驱赶马儿跑了起来,跑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营地里驻扎的士兵有几万人,走起来竟然只有这点声响?
她“唰”一下撩起帘子将头探出车外,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几万大军,整个队伍前前后后不过千余人而已。
她又回头往出发的地方瞧了瞧,整片草场都空荡荡的,除了拆卸她帐篷的那几个士兵,再没其他的人。
沈静书拧了拧眉。
那些士兵哪里去了?连夜赶去了永定?
为了让她睡得久些,慕容厉特地留下一千多人这个时候出发?
沈静书忽的心情有些沉重。
被人珍视爱护无疑是幸运的,可若这个人她不喜欢呢?且这个男人和她理想中的丈夫形象完全相反呢?她该怎么办?
义正言辞地拒绝,让那个男人不要对她好?
还是该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她的爱重呵护?
沈静书想了想,直接在心里否决了第二种。
可说到拒绝,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拒绝那只顽固的暴王,拒绝的话她可是已经说了不少。
想到头疼也没想到完美的解决法子,沈静书也懒得再想,闭上眼靠着车壁打盹儿。
昨夜她一直不停地在做梦,有梦见慕容厉斩下了猖狂的申屠烈的首级,也有梦见慕容厉吃了败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压根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