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们回到特战旅,已经三天了。
她们这一次入疆,历时将近二十天。此行,对她们而言,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如果从她们得到的荣誉和成绩来看,无疑是成功的。
女兵分队的全体成员,在完成南疆反恐指挥中心赋予的潜入侦察、营救人质等任务时表现出色,因此和歼灭恐怖分子的主力部队——武警特勤中队,以及为解决核地雷危机立下奇功的黑鹰直升机机组等单位,都被总部记集体一等功一次。
蒲英、杨雪冰、阿娜尔古丽这三名女兵,还被总部记个人一等功一次。
分队中的多人,如李琪、黄韶容等,也获得了个人二等功和三等功的表彰。
这样的荣誉,当然是只有建立殊勋的集体,才配获得的。
可是,归建后的这十二名女兵却个个像败军之将一样,整日沉默寡言,情绪低落——如果不是有军纪,估计她们都能借酒浇愁了。
她们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会为了这些曾经梦寐以求的军功章而感到高兴。
留守的其他女兵们,也被传染了这种情绪。
整个木兰支队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处于低气压的阴郁状态——口号无力、歌声低沉、笑容消失、活动不积极……
滕春教导员天天吼破了喉咙,也没能振奋起这些姑娘们的精神来。
孟总教官安排女兵们入疆,本来是让她们受点实战的熏陶,长长见识的。
可是,就连久经沙场的孟老虎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实战的结果太残酷了——这已经不是熏陶了,而是沉重打击了女兵队的士气!
因为,从这支队伍组建起就和她们朝夕相处的教官——肖勇,牺牲了!而那名伏击肖勇的凶手,还成功地逃出国境线。让女兵们无法为她们的教官报仇!
这样的打击!这样的奇耻大辱!
让女兵们怎么还会在意总部的那些表彰呢?
她们不认为那是对她们的讽刺,不把那些军功章给丢掉,就算是好的了。
去了新疆的女兵们,回来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变化。
有的人变得特别厉害,比如黄韶容。
和她同屋的蒲英,在支队工作会议上汇报——小黄现在白天没事就跑靶场打枪。或是跑格斗馆里找男兵练搏击,这倒也没什么。热衷训练总是好事。但是,小黄变得不像以前那样爱说爱笑了,连她最钟爱的游戏也都不玩了。尤其严重的是,晚上睡觉时,蒲英总能听到她在梦中哭泣。
不过,经过这几天卫生队心理医师的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之后,小黄的睡眠情况总算有所改善,哭的次数变少了,情绪虽然还不好,但也没那么脆弱了。
说完了小黄的问题。和阿娜尔古丽同屋的史香玉接着汇报——“娜娜以前特别遵守一日生活制度的,但是最近,她的作息变得很不规律,晚自习的时候竟然都不看她的医学专业书了。整天就抱着她的医药急救箱,发着呆。而且还经常性地闹失踪。半天后才突然出现,问她去哪儿了也不说。更奇怪的是,她还连续几个晚上把她的医药急救箱给大卸八块,第二天早上又给拼起来——我担心,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列席会议的卫生队副队长梅骅骝副主任医师,赶紧举手说道:“这事儿,我知道!阿娜尔古丽可不是神经错乱!她回来后的当天,就来找过我,说是想要改良总后配发的那个制式医疗急救箱。她想改成可以自动恒温的,那样就能更好地适应高寒地区的作战环境!至于‘失踪’嘛,她也不是乱跑,而是到军械修理所那儿找技师帮忙去了!”
史香玉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这是好事啊?!”
孟志豪沉吟道:“好事是好事!不过,小丫头大概是太心急了!梅医生——?”
“我明白,我会开导她,慢慢来的。”梅骅骝点头示意。
孟志豪环顾会议室,问:“谁接着说,还有什么问题?”
方霖天举手发言:“那个杨雪冰,一向挺温顺的,今天也和她的专业教练顶起来了。起因是她要求不穿防护服,进行近距离的实弹拆弹操作。教练当然不同意了,把问题反映到我这儿了。我的意思是,只要小杨在模拟弹上练习熟练了,就可以模拟实战情况,不穿防护服进行实弹操作。危险虽然是有的,但那样更能锻炼人。”
“好!战士主动要求增加训练难度,这个我们应该支持。”
孟志豪表了态之后,又总结道:“其实,这些女兵的情况,都大同小异。我们都是过来人,应该能理解她们的心情。这些小姑娘,既伤心教官的牺牲,又从这次行动中看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一个个都在发奋图强,想要提高自己的技战术能力——我觉得,这个现象总体是好的。就算她们一时情绪不稳,心情低落一些,慢慢的,总会从低谷走出来的。”
最后,他强调:“只要走出来了,我相信,她们个个都能脱胎换骨!”
滕春点头说道:“嗯,说到底,这就是个心理素质的问题。女孩子嘛,还是太重感情,心理脆弱了点。哦对了,这一次,你们三个区队长的表现,倒是都还可以,都没有被悲伤击倒!——不过,你们光自己做到还不行,还要带领你们手下的兵,也都走出低谷!明白吗?”
方霖天听了这话,不禁暗暗皱眉。
这位腾教导员啊,似乎每次表扬人的时候,也都像在批评人。听她给人做思想工作,总是让他有些别扭和格格不入的感觉。
方霖天总觉得,滕春似乎还没找到当教导员的工作方法。要不是有三个女兵骨干给她帮衬着,女兵们本身的思想觉悟也有一定的基础,这女兵队说不定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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