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但是因为太过信赖老班长。又觉得重逢之后蒲英的精神状态良好。所以,洪琳压根没想到老班长会对自己说谎,也没想到蒲英的伤竟会严重到那样的程度。
洪琳的心里太难受了,反而说不出话了。只能紧抿着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蒲英。
蒲英在梁菲菲的指责和洪琳的眼神逼视之下,讪讪地低下了头。
池军雁还在继续数落;“你们不要看她现在行走如常,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她的腰椎刚刚断了两个月,能恢复成这样,根本是个不可复制的奇迹!普通人,就是给他两倍的时间——四个月!也未必能达到她这样的康复程度!”
梁菲菲附和地点点头,“这我知道!我听说的截瘫病人。最快也要半年左右才能重新站起来。”
“没错!蒲英行走的能力,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腰椎骨折的部位,其实还没有完全长好,而且还很不稳定。所以她还必须戴着护腰保护腰部……对了。你的护腰呢?戴着没?”最后一句,池军雁是向蒲英发问。
“戴着呢,戴着呢,一直没离身。”蒲英仿佛逮到了机会,忙不迭地表功。
“让我看看!”
“啊?这么多人呢……”蒲英的笑脸马上换成苦脸,为难地看看周围,然后拉起池军雁的手,隔着衣服放到自己的腹部,“你摸嘛,这不是在这儿吗?”
池军雁的手,顺着她的腹部向后腰摸去,的确是摸到了那个有着特殊硬度的刚性护腰。
但她还有些不放心,摸到最后,突然出其不意地按了按蒲英的侧腰,也就是护腰前后钢板的中间空虚处。
蒲英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身子一缩,避开了池医生的手,却又笑着说:“哎呀,痒!军雁姐,你别胳肢我啊!——摸到了吧?我最听你的话了,怎么会不戴护腰呢?”
池军雁盯着她的眼睛,仔细地研判着。
蒲英眯起眼睛,讨好地一笑:“这回,不生气了吧?”
池军雁虽然一时没从蒲英的眼睛里看出来什么,但她深知面前这位是只小狐狸。
凭着女性的直觉和医生的本能,她知道,这只小狐狸又在耍花样了。
“把衣服撩起来,我要看个清楚!”
“……啊?不必了吧?军雁姐,我的腰又没事,护腰戴着不就行了吗?最多,我听你的话,不背这么重的背包了……”蒲英情急之下,只好先丢车保帅了。
“不听话是不?好,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梅医生,让他撤销对你的病情证明,让你马上被学校退学!”
“别啊,姐姐!我求你了行吗?我真的没事,真的……”
蒲英的哀嚎并没有博得池军雁的同情,反而让其他人也都起了疑心。
洪琳马上招呼女生们,“大家过来一下,我们围个圈子,让池医生给蒲英检查一下。”
梁菲菲等人都纷纷响应,包括十一班的女生们也围了过来,连李青青也站到了圈子边上。
富海也和侯队长带着周围的男生们走远了,并统统转过了身子,背朝这边。
在这种情势下,蒲英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地趴在洪琳叠起来的两个背囊上。
她慢慢地解开了外腰带,并撩起了迷彩服的后摆,露出了套在体能训练服外面的那个护腰。
乍一看,这个包着绿色衬布的护腰,绑得规规矩矩、结结实实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细心的池军雁,却发现那护腰上下边缘的部分区域,要比周围的颜色更深一些。
她伸手捻了捻,感觉有些湿粘。又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竟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池军雁的脸色一变,马上动手去解护腰侧边的系带。
蒲英半转过身,一只手抓住了池军雁的手,央求道:“别!”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池军雁怒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护腰解开后,只见蒲英内穿的那件绿色体能训练服上,后背和腰部的区域都被汗水浸透了,还有两道暗红色的血渍横在衣服的腰部,好像一个丑陋的“二”字。
池军雁提起训练服的下摆,让它和蒲英的皮肤轻轻地分离。
围观的女生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们都看到了蒲英腰上那一大片被护腰钢板的边缘磨得又红又肿,甚至已经磨破出血、露出了鲜红嫩肉的皮肤。
血液就是从皮肤磨破的地方,慢慢渗出,并浸透了训练服,最后将护腰的内衬都染红了。
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亲历,光是这么看看,就让这些女孩子们忍不住把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刚才那位说自己的脚底打了泡、还抱怨腰都快被背包压断了的女生,更是不忍直视,咬着嘴唇,紧闭双眼,扭过了头。
李青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蒲英的伤处,心里很不平静。
梁菲菲回想起今天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英子姐,她都会微笑地回应自己,眼神里还有些戏谑,似乎在笑话自己的桃花运太多了。
总之在英子姐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痛楚,菲菲也没有听到她叫过一声苦,说过一声累。
菲菲以为这很正常——因为对于蒲英这个女特种兵来说,走几个小时的山路,能有什么问题呢?
但她没想到……英子姐的身上,竟然已经磨成了这样!而她半个月前都还在坐轮椅!
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特种兵,也应该有痛觉神经啊!
她真的不疼吗?
这时,池军雁代替梁菲菲等女生,问出了她们想问的问题。
她一边轻轻触碰着蒲英伤处边缘的红肿,一边责怪道:“皮都磨破了,还让汗水这么杀着,你不觉得疼啊?”
蒲英趴在背囊上,平静地说:“还好吧,没觉得多疼。比起我和你说过的那次押俘训练,差远了。”
洪琳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押俘训练?”
“哦,就是一帮子坏人,让我们脱了鞋,光脚走了十几里山路。”蒲英回忆往事,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走到后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烙得发烫的刀丛上,地上的每个脚印都是血脚印。脚底板全磨烂不说,还嵌满了碎石子——那次才真是钻心的疼啊!”
她的话,让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了。
半响之后,池军雁才发出了声音,“你这个样子,不能再走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蒲英马上回应:“军雁姐,你帮我处理伤口,可以!但是处理完了,我还要继续拉练。”
池军雁气得站了起来,“这可由不得你!我找你们队长和教导员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