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秋长公主个子不高,单从身量上看,也显得有些单薄。
她一直避居在解忧斋,几乎不与人接触。
行到人前也只低着头,不怎么看人,更没提和人之间视线的交流。
阳秋长公主给姜太后和诸位太妃行了个礼,不再开口,只站着听吩咐。
姜太后笑了一声,道:“阳秋不用害羞,来人啊,给长公主看座。”
宫人引了阳秋长公主落座,阳秋长公主道了句“谢过太后”,仍旧低垂着头。
邬八月微微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同情。
阳秋长公主的声音有些过于喑哑,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年闭锁在解忧斋,也不怎么说话的缘故,还是当年云秋宫那场火灾在烧毁了她的容貌的同时,也夺走了她原本的声音。
待阳秋长公主落座,姜太后便笑道:“阳秋是先帝儿女之中,年纪最小的。如今也要成亲了。”
阳秋长公主欠了欠身。
“今科探花郎倒也生了一副好模样,家中又是书香门第,虽然地位差了些,但这次能高中,也可见他不是庸俗之人。与阳秋你倒也般配。”
姜太后掩唇笑了笑,忽的惊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笑道:“哀家这脑子也真是不够用了。阳秋,方才你和哀家、诸位太妃见了礼,这儿可还有一个人,你也得见见礼才行。”
说着姜太后便望向了邬八月。
邬八月抱着欣瑶,在阳秋长公主进来时只起身欠身福了一礼,并未行太正统的礼仪。现在姜太后点名要她们见礼,邬八月也没办法违背。
朝霞将欣瑶抱了过去,同时阳秋长公主也站了起来。
邬八月朝阳秋长公主走近了些许,两人正式见了礼。
姜太后在一边格外热情地给两人引荐。
“这是八月,阳秋你还记得你静和皇姐吧?这是你静和皇姐的儿媳妇,也就是你的侄媳妇。”姜太后笑了一声,又道:“而且啊,她还是你未来夫婿的表妹。”
阳秋长公主遮着半张脸,能从露出来的眼睛及上边部分看得出来,她脸的确有被烧毁的痕迹,疤痕都延伸到了眉骨之上了。
听得姜太后说的话,阳秋长公主倒是没有露出丝毫的吃惊之色,连抬抬眉毛的面部表情也没有。
她轻轻地对邬八月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为难着,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邬八月。
邬八月笑道:“长公主唤我闺名就好。”
阳秋长公主要比邬八月年纪还小,但从高辰复那边的辈分算,她还比邬八月长一辈,叫她名字倒也不为过。
阳秋长公主便低哑地唤了一句:“八月。”
姜太后拊掌笑道:“看来你们也是一见如故啊,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
邬八月微微含了下巴。
“婚事乃皇上御赐,长公主与探花郎自然是天赐良缘。”
姜太后笑了笑,并未说话。
“礼也见了,都坐吧。”姜太后摆了摆手,邬八月和阳秋长公主都坐了下来。
“太后。”
赵贤太妃细细抚着宫装前襟上的刺绣,轻飘飘地道:“您说要商议阳秋出嫁的事,这会儿阳秋也到了,有什么话,太后您老人家就赶紧说吧。”
姜太后闻言一笑,笑声却有些冷。
大概是赵贤太妃话里那句“您老人家”让姜太后心生不爽了。 邬八月暗暗忖度道。
姜太后说道:“方才哀家也说了,阳秋呢,是先帝儿女当中,年纪最幼的。先帝还没见着阳秋的面儿,便驾鹤西去了。岑太妃也去得早,阳秋自小就没了生身父母,是皇上皇后亲自抚育长大的,哀家也是疼她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假。
真的疼她,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她自小就没了亲生父母这件事吗?
姜太后说的和做的,总是不能协调一致。
邬八月暗暗腹诽,却也关切阳秋长公主的反应。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阳秋长公主似乎也没有受姜太后这话的影响。
她戴着面纱,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
邬八月这会儿却是有些嘀咕了。
阳秋长公主如此沉得住气,明显不是脑子傻……她这样,反倒让邬八月有一种阳秋长公主城府很深,很有心计的感觉。
“不管先帝如何,岑太妃如何,阳秋总是皇家公主。”楚贵太妃性子稍急,听不下去姜太后这般说话,出言道:“既是皇家公主,出嫁事宜自然有礼部郑重相待,难不成还能委屈了先帝这最后一个未出嫁的女儿不成?”
楚贵太妃的出言相呛让姜太后顿时下不来台。
姜太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礼部自然要为阳秋的婚嫁之事周全,哀家此番来慈安宫,与诸位姐妹谈及阳秋婚事,当然和婚仪并没有太多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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