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接住栽向他的久姚,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借我祈愿神石,求你借我!夏帝攻破了我们的都邑,我的爹娘朋友都危在旦夕!”
虞期微愕,忽而似想到了什么,眼底深了深,他用复杂的难以辨别滋味的目光凝视久姚,须臾,说道:“好。”
祈愿神石被取出来了,从他的袖子里出来,置于掌心,魔魅的绀碧色映在久姚的眼底,她如抢劫般的捧过神石,哭道:“求求你,让有施氏的大家保住性命,让夏帝立刻撤军离开有施,永远都不要再打进来!”
祈愿神石光芒大盛,飞舞起来的绿光像是一根根从蚕茧上抽出的蚕丝,在久姚的眼前缓缓消散。
虞期收回了祈愿神石,同时,久姚紧绷的精神枯竭耗尽,晕倒在他的怀中。
带着一阵在脑仁里翻腾的痛楚,久姚和梦魇抗争许久,终于醒来了。
醒来的她,面对的是封闭狭小的环境,她定了定神,很快从陌生中找回熟识的感觉。
她认得,这是虞期的天车。她在虞期的天车里。
“醒了?”虞期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耳后传来的,久姚尚有些浑浑噩噩,偏过头,对上虞期的眼。原来她一直靠在虞期的怀里,直到现在他还抱着她,暖和的双手叠搭在她的腰腹处。
“岷山君……”久姚虚弱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我想回有施……”
“我正是带你去有施,就快到了,你先调整下心情。”
调整?如何调整?心急如焚到极致的感觉,大抵就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多想立刻到达亲友们的面前,却又害怕渺小的自己无法面对一切未知的惨剧。
久姚再难说出话来,眼泪却已无声的淌落。虞期看她这样,叹了口气,视线从撩起窗帘的窗子看出去。远处的那片碧海晴空,何其遥远,如她这样天真的女子本该属于那自由的地方,可却生在乱世的沼泥中,非要承担这么多。
有施氏到了,久姚跌跌撞撞的冲出去,面向城门,双腿发软。
城门,他们的城门,都是血。干涸的和未干涸的血,参参差差的爬在泥墙和茅茨上,新鲜的血从茅茨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或是顺着泥墙流到地上,一具一具阵亡的尸体堆叠蜿蜒着直抵久姚脚下。
她忘却了呼吸,看着四处散落的兵器和染血的战车,泪水模糊成一片摇摇欲坠的猩红。
她的家园,她的有施,不过短短的七八日,便成了人间炼狱。
为什么?
久姚挪动双腿,艰难的走近,颤抖的、瘫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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