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么晚了你们也去医院?”
晚上十二点了,他以为这三个人还要去医院看温妍。
他本来今天就要回去的,结果下午齐家老爷子闹了一遭,老头子抢救无效,死了,他便又被拘住了,事情够麻烦的。
莫谦启动了车子,车速有些快,他边开车便道:“今天早上温妍被她妈带回S市了。”
穆凡眼神一凝,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说是她外婆病危。”
“那现在外婆人怎么样了?”他和温妍结了婚,她的外婆,自然他也该称外婆。
莫谦答非所问,“按理她们下午就该到S市了,但温妍手机没带,她妈妈也联系不上,小双打电话一一去S市各个医院查了,S市没有一家医院接收过温妍的外婆,她外婆病危这件事可能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她妈妈把她骗回了S市,而现在她失踪了?”穆凡眉心紧拢在一起,声线紧绷。
“嗯,我已经让S市的朋友帮忙在查了……”莫谦话音未落,手机就响起,他按下耳机,“查到了吗?”
车内四人都屏息等着莫谦收线。
莫谦挂了电话,不等穆凡问,“查到了,她到了S市后坐了去瑞典的飞机,和一个外国男人一起。”
穆凡心微沉,她怀着孩子还受了伤,竟然没有和他说就去了瑞典,“那个外国男人什么身份?”
他边打开软件定机票边沉声问。
“好像是她妈妈的朋友。”
心略略放了些,“你的车还能爬得再慢一点吗?”
莫谦看了眼迈表,踩油门。
凌晨的机场大厅客流稀疏许多,穆凡刚打出机票,就听见陆雨菲掺着惊恐的飘忽声问莫谦,“温妍她坐的是哪一个航班?”
她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没有拿手机的手揪住了莫谦的外套一角。
“不清楚。”
“你快点打电话去问!快!!!”陆雨菲着急地催促,眼里攒出水汽。
莫谦不明所以,但还是拨了电话去问,“她乘坐的航班信息发给我一份,嗯,现在。”
微信提示消息,莫谦点开图片,陆雨菲凑近去看。
微信提示消息,莫谦点开图片,陆雨菲凑近去看。
“SH770……”
陆雨菲反复对比三次,忽的捂住了嘴,手机掉在地上。
莫筱诧异,她弯腰捡起陆雨菲的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她扫了一眼,眉头渐渐锁住。
屏幕上是黑色大字的新闻标题——
震惊!S航SH770航班失联!
“20××年3月10日凌晨1点20分,S航航空公司称一架载有182人的波音777-200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该飞机航班号为SH770,原定由S市飞往斯德哥尔摩……”
“哥,小妍妍坐的是是哪个航班……”
莫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SH770。”
“这个航班有什么问题?”晋桉问。
莫筱将陆雨菲的手机举起来给他们看,“新闻说,她乘坐的航班失联了……”
穆凡挺拔的身子僵硬在原地,“你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好像听不懂莫筱的话。
莫筱哽了一下,“她乘坐的航班SH770,失联了……”
手机上的新闻页面被摆到他眼前,一起的,还有莫谦手机里的微信图片。
“呵……”
穆凡眼珠来回在两个屏幕之间转,良久,他扯了扯唇,看向莫谦,“你的航班信息搞错了。”
转身,他大步流星向登机口走去,手中的机票却被捏到皱得不成样子。
……
20××年3月10日9时,S航航空公司公布了失联飞机旅客名单,温妍赫然在列。
各国均耗费大量资源投入到搜寻工作中。
穆凡调用了私人直升机,沿着SH770预计航线搜寻。
2小时……8小时……24小时……37小时……
他赤红的眼布满血丝,满脸胡茬地跟着飞机,不吃不喝,不眠不睡。
第四天下午两点十八分,S航空公司公布消息,航班号为SH770的飞机残骸在阿尔泰山脉西北部被发现,失联飞机SH770确定坠毁,机组工作人员及机上旅客全部遇难。
穆凡的私人直升机在飞机坠毁地点附近降落。
四天未眠水米未尽的男人眼眶凹陷颧骨突出,他身上春装的西装皱皱巴巴,皮鞋踩进雪地里,一脚出来,鞋没了,脚上只剩袜子,他却毫无所觉,一脚一脚走到飞机机身残骸边,没有打石膏的手就着打了石膏那只,两只手,一抔一抔地捧开埋着机身残骸的雪。
呵气结冰,身体僵冻到毫无知觉,而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抔开雪的动作,面无表情。
莫谦拿大衣去裹他,被推开,他提他衣领,对着他毫无生气的眼睛却咆哮不出来,声音带哽,“她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她会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那张菲薄性感的唇严重干裂起皮,动了动,低沉好听的嗓音粗粝难听,“谦子,我想去陪她。”
她一个人会害怕。
……
与M国交界的边境之城Y市。
干季中难得的几天雨天,雨水细细砸在植被密麻的森林,顺着高大乔木的叶子滴下来,慢慢地润透覆盖腐烂树叶的地面。
林中深处立着陈旧简陋的木屋,木板因为雨水的关系颜色深暗,靠近地表的下半截长满青苔和蘑菇,不时有各类虫子和蜈蚣逡过。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甩东西的声音,男人的低骂或大笑。
木屋顶上破了小洞,屋外被乔木筛选剩下的微弱的光线从小洞口透进来,照在屋里木板桌的纸牌上,一张小鬼牌甩在那堆纸牌上,围着桌子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振奋欢呼。
他赢牌了。
赌注是一天的指挥权。
赢牌的男人看了眼角落里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以及吊在半空的男人,狞笑起来。
“你去抓桶蛇来。”赢牌的男人指挥另两个中的一个。
“抓来干什么?”
“不能玩女人,那就玩蛇呗。”
不用半天时间,弄来了一桶蛇,赢牌的男人提着桶走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人旁边,拿脚踢她,“喂!醒醒!”
温妍身上捆着绳子,却依然把自己缩成虾米。
左肩上的伤口血迹干涸,贴身的衣服黏在了上面,她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有些脏兮兮的,头发亦是一缕一缕,粘着脸。
她听到声音,不想理会,那人踢她的力道就大了。
闷哼一声,她抬了眼皮。
黑漆漆的一桶东西就朝她脸上倾倒下来。
滑腻凉意的触感,恶心的腥味。吐着信子的蛇在她脸上身体上蠕动。
头皮阵阵发麻,身体抖如筛糠,却不敢发声,也不敢动弹。
那种滑腻的触感绕过她的脖子,钻向她的衣领,有的缠到她血迹干涸的肩膀,有的顺着腿爬……
耳边都是“嘶嘶”声和狞笑,恐惧翻涌在喉咙口,变成压抑而细弱的无助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