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与河内,都属于司隶管辖范围,两郡的关系犹如并州的上党与太原。
卫家自大将军卫青和皇后卫子夫开始兴盛,成为河东名门望族至今已有数百年。卫觊小时候在河东有“神童”美誉,他的名字传到了附近的郡县,就连张范的儿子都听说过。
卫觊能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登门拜访,张范觉得很高兴。两人相互见礼之后,卫觊向张范介绍身后的张辽:“这是天策军张文远将军,此次我能顺利来到修武,全凭文远一路倾力护送。”
张范于是问张辽:“当初何进召丁建阳入雒阳时,你可曾在河内募兵?”
张辽点头说道:“确有此事!当初共募得河内壮士一千五百人,如今皆在天策军中服役。”
宾主三人分席而坐,张范的大儿子张陵给客人端上两杯温水,然后便规规矩矩的侧立在父亲身旁。
张范今年三十多岁,看上去比较老相,可能跟经常亲自参加劳作有关。
卫觊对张范讲述了他进入河内所遇到的事情,然后叹息说:“河内本为京师屏障,天下承平时,这里因为占了河道之利,粮产丰富,商货往来,繁华密集。然而,如今乱世已临,生民多艰,河内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反复争夺的战场。公仪兄生性豁达,仗义疏财,家中却无粮财积蓄,只怕难以为继啊!”
张范点头,有些怅然的说:“从去年联军与董卓的部下交战至今,河内百姓纷纷外逃,仅修武附近,十户之中只存四、五户,长此以往,不堪设想。我听人说荆州那边远离京师,尚算安宁,正欲举家前去避难。”
卫觊劝阻张范说:“公仪兄想去荆州避难,却是选错了地方!”
“伯觎何出此言?”张范有些不解的问。
卫觊说:“公仪兄定然听说过‘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句话吧?若是朝廷倾覆,哪里又有安宁的地方呢!今日是河内,明日是魏郡,后日是陈留;今年是司隶,明年是青徐,后年就是荆楚!”
张范听完卫觊的分析,默然不语,神情悲苦。
“公仪兄,实不相瞒,这次我来河内,是受了天策上将吕奉先和长史卢子干的委托,请你前往西河出任太守。原西河太守崔钧因为参与反董而被杀,西河郡如今仅存离石附近的数县为天策军所控制,那里民不聊生,百业凋零,急需一位贤能之人安抚民众,修养生息。”
张范摇头说:“我生性淡泊,不欲做官,只怕天策上将和卢长史选错了人。”
卫觊知道没有这么容易说服张范,他抬手指了指张范身侧的张陵,然后又转头指了指躲在门外探个头向里张望的张参,问张范:“只看这两个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公仪兄家中近况如何。你虽然洁身自好,散尽家财,但是通过这种接济乡里的办法,又能够救下几个人?我看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
说道这里,卫觊的声音渐渐变得激昂起来。“公仪兄,快醒醒吧!仅以一家之力,能救活的人寥寥无几!若以一县之力,则可活民数千上万;若以一郡之力,则可活民十万;若以一州之力,则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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