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砸扁。
看到满山遍野狂奔而来的铁甲重骑和后面紧追不舍的定州兵,向平脸色如土,猛地拨转马头,大叫道:“快走,撤退,快走!”打马落荒而去。
此时,第三波铁甲重骑在对手的紧逼之下,慌不择路,所奔跑的方向,竟是向平的中军所在,被这样的重兵碾将过来,下场会如何,用屁股想也知道后果。
向平打马而去,中军轰然而散,他们没有大炮,可挡不住这股铁甲重骑的冲击。自己军队最大的倚仗此时竟然成了自己的夺命符,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得么?
“全军出击!”杨一刀大笑,“逼着他们的铁骑去冲击他们自己的队伍,不要停,一直撵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残酷对决,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这一场双方都蓄意良久的会战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胜负便告分出。
随着铁甲重骑的大败,中军的溃散,两侧战场上的洛阳军队也立即崩溃,两侧兵马几乎在同一时间作出了一样的选择,跑!
正如当时屈勇杰所担心的一样,向平挡不住幽燕的定州军队,如果换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与定州军较量过的,甚至在定州军手下吃过苦头的将军,也许这一场战事败得不会这样惨,定州军不是傻子,不会在明知铁甲重骑的厉害之下,还大模大样地摆开阵势与你会战,事出反常必为妖,如果能多想一下,多谋划一些,损失出许会更小。
但向平没有与定州军正面作过战,他所知道的都是从军报,从失败的将军们那里听来的定州军的故事,在他看来,这都是失败者的托辞而已,因为他与定州军对峙很久,从没有让定州军占过便宜。
这是他第一次吃亏,但这唯一的一次吃亏,便将麾下二十万大军送上了绝路。
无论是定州军也好,还是经过整编的萧远山的幽燕军队也罢,都是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军队,定州军这些年来便从来没有下过战场,如此大好机会岂会放过,失去指挥的洛阳兵人数纵然比他们还要多上许多,但在定州军将领的眼中,已经是一群香喷喷的烤羊了,手快有时手慢无,追得慢了,战功可都被别人抢走了。
天雷营主将刘世军极其恼火,他的部下都没有表现的机会,敌人便溃散了,而追击敌人,天雷营这些靠两只脚丫子的部队如何比得上四只蹄子的骑兵,他眼睁睁地看着侧翼的萧天扬,萧天浩带着幽燕骑兵从自己的侧方掠过,插进了战场,然后看着从侧翼战场之上,大呼小叫,兴高采烈,光着膀子槽骑将军姜奎带着他的旋风营如旋风一般地驰过,最后,他居然看到中军将领铁豹带着杨一刀的亲卫营也一窝蜂地超过了自己。
“他妈的,他妈的!”刘世军狠狠地吐着唾沫,“这战过后,老子一定要调到骑兵部队去!”
大餐是吃不上了,但还得跟上去,肉没得吃,肉汤总得喝几口,刘世军拍着大腿,痛心疾首地吼道:“兄弟们,上啊,上啊!”
在这场大溃逃之中,最先崩溃的便是铁甲重骑,别看他们平时威风,看着友军的时候,眼睛都长在额头之上,但在这场奔逃之中,第一倒下的便是他们,战马再神峻,但在背负着如此巨大的重量之下,又能跑多久呢,不到十里,战马便开始减速,再勉力跑得数里,便是举步维艰,嘴喷白沫,一匹接着一匹的倒下,将马上的骑士抛下来,掉下地的可怜骑士们身负沉重的盔甲,想爬起来都得费半天劲,只能绝望地伏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最后裁绝。
紧追而来的骑兵顾不上他们,他们瞄准的是前方闪动着的敌方将骑,还有最远处的向平那杆招展的大旗,抓住他们,那才是大功一件。
天雷营气喘吁吁地赶上来的时候,倒了满地的铁甲骑士们,绝望地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大声喊道:“饶命,我们投降了!”
刘世军不得不分出人手来收拾这些家伙,扒掉他们的凯甲,堆在一齐,将只穿了内衣的这些骑士兵串糖葫芦一般地捆到一起。让刘世军或惜的是,这些看起来很神峻的战马大都已经跑废了,以后最多能当驮马用了。“可惜了!”他低声道。
不管刘世军愿意不愿意,在这场追击大战之中,他的天雷营,大名鼎鼎的陆军之花只能在骑兵的屁股后面,闻着骑兵的屁,吃着骑兵的灰,还得捏着鼻子为骑兵们收拢被他们找散的敌军,将一堆堆完全丧失了斗志的洛阳兵们收容起来。
“老子成了战俘营主将了!“刘世军没好气地道。”
一天一夜,无论是追者还是逃者,生理上都达到了极限了,这场追逐战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落下了帷幕,洛阳兵狂奔了数百里,而定州军也狂追了数百里,一路之上,四处可见丢掉了武器盔甲的洛阳兵,以及纵马狂啸的定州军。
二十万洛阳大军经此一役,只逃脱了可怜的五万余人,其它人要么战死,要么逃散,光是当了定州军俘虏的洛阳兵就超过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