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可以进京。
对于李清,皇甫惟明是观察了很久,他起初一直怀疑李清是李隆基安插到河西、陇右的一枚棋子,但太子的密信中说,李清此人还算可靠,又从他处理豆卢军一事来看,便知道他心是向着太子,确实可以放心,有他在,一旦朝中有事,自己还能回来。
想到此,皇甫惟明微微一笑,对王难得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我已经发加急给李清,这两天他就该来了,交代完我便动身,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早一点准备,免得行程仓促而考虑不周。”
他从怀中取一本厚厚的清册递给了王难得,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道:“这是这次随我进京的两万士兵,你早一点去将他们调配妥当。”
王难得接过,躬身施一礼领令而去,皇甫惟明拉起窗帘,房间里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忽然,他远远看见一亲兵领着一人匆匆而来,遇到出去的王难得,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拱手告辞,进了院子,皇甫惟明看清楚了,来人正是李清。
“来得好快!”
皇甫惟明自言自语,随手又将窗帘放了下来。
李清刚到鄯州,先去了官署,却得知皇甫惟明在家里,又掉马赶来,虽然这个节度副使只是代理,并非正式任命,但皇甫惟明进京不在,这陇右、河西也就是他说了算,责任重大,李清不敢大意,匆匆来见自己的顶头上司。
只到院子,李清便见书房的窗帘徐徐放下,他已经看到自己了,舍去冬日里明媚的阳光,他莫非有什么见不得光之事要和自己谈吗?
李清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且不说交浅不能言深,就算是多年老友,但多时未见,这初见也是叙旧而不是密谈。
李请和皇甫惟明实际上只见过两面,一次是他初到沙州上任,特地在中途来拜见过一次,另一次就是上月陇右之战结束,皇甫惟明专门来迎接他又见过一次,后来他便回了沙州,直到几天前接到兵部调令和皇甫惟明的急信,这才赶到鄯州,第三次见他。
“属下见过使君!”
李清向他行了个军礼,皇甫惟明的脸上呵呵笑开了花,一步上前。拉起李清的手,却左右打量他的脸,哑然笑道:“上次见阳明留了胡子,怎么现在又刮去了?”
李清摸了摸光溜溜的青下巴,苦笑一声道:“并非不想留,只是留了胡子怕扎痛小女的脸,回去便将它刮了。”
“我也听说了,恭喜阳明老弟啊!”
他又从腰间摘下块玉佩递与李清,笑道:“这也是块古玉,能镇邪避妖,算是给小娘的见面礼。”
“多谢使君!”
李清接过收好,这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我急急赶来,就怕误了使君的行程,现在看来还好,不知使君几时上路?”
“我急唤你来也是为此事。”
皇甫惟明拉着李清的手走到茶几边,指了指椅子笑道:“来!我们坐下谈。”
李清坐下,又有侍女来给他上了茶,皇甫惟明随手从桌上取来一份开元杂报,指了指上面的消息笑道:“夜袭石堡城,阳明现在可是我大唐名人了。”
开元杂报发往全国,李清也早已看过了,他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却反而有点忧心道:“我这次率军千里奔袭,全仗手下的士兵们英勇无畏,也算立了不小的功,但朝廷却似乎一点说法都没有,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士兵们眼睛都望穿了,此次使君进京,还望督促一下朝廷,莫要让边关将士们失望。”
听李清谈起此事,皇甫惟明鼻子重重一哼道:“此事全是李林甫在背后捣鬼,只因阳明是太子党人,他就百般刁难,你放心,此事太子定会为你全力争取。”
说到此,皇甫惟明眼光一挑,盯着李清语重心才长道:“其实做官最要紧的是站好队,阳明一向深得太子信赖,有无数人在弹劾你擅杀吐蕃赞普,要求严惩于你,可只有太子在极力为你辩护,这份爱护下属之心古来少有,望阳明也要忠心耿耿,好好回报太子。”
他的意思,李清自然懂,无非是在告诉自己,他也是太子党人,要自己听命于他,李清肃然道:“使君这次回去若能见到太子,请替属下转告他,李清敬他重他,一切如旧。”
但究竟是哪一种旧,他却不说,虽然说得有一丝含糊,可是李清果断的表态却让皇甫惟明十分满意,他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陇右我就交给你了,这是我们太子党固有的地盘,你要抓紧了,有什么不决之事,可向太子请示,或派人向我禀报。”
话点到为止,皇甫惟明又拍了拍李清的肩膀,笑道:“明天一早,在官署办理军务移交手续,然后我下午便立刻离开陇右前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