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回不列颠。
考虑到走印度洋路线有可能遇到法兰西海军,自己这艘满载财宝的战船就是肥肉,安森两眼一闭,选择了从未走过的路线,向东航行到南美洲。再绕过一百多年前德雷克发现的德雷克海峡进入加勒比海。
尽管这条路也有遭遇西班牙和法兰西海军的风险,但不列颠在加勒比海的力量已经相当强大,只要能到加勒比海就是胜利。唯一的麻烦是,加上之前从不列颠到印度的行程。他几乎就是在作环球航行,从蓬莱州到南美的航线从未有人走过,需要他亲身尝试。
当安森启程之后不久,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跟未知的航路比起来,赛里斯人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赛里斯巡航舰依旧跟在屁股后面,这股锲而不舍的劲头。让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抢了赛里斯的什么国宝。
好在赛里斯人水手过于教条,在陌生海域里操纵风帆的技艺很不熟练,而海上定位的技术也有欠缺,原本至少五艘巡航舰的追兵,渐渐一艘艘少掉,抵达南美西海岸时,似乎只剩下了两艘。
接下来的海路就不陌生了,前人开辟的航线就是财富。靠着这笔财富,安森绕过德雷克海峡,在1739年年中进入他预想中的安全区:加勒比海。
经历了两年海上征程。船已经破烂不堪,水手也死伤大半。安森就准备在加勒比海好好休整一番,可没想到,赛里斯巡航舰阴魂不散,居然一路追到了加勒比海!
赛里斯人肯定得到了在南美的葡萄牙人以及在加勒比海的西班牙人的帮助,联想在第一次锡兰海战中所见,赛里斯在战舰编组和调度指挥上明显带着西班牙海军的痕迹,安森甚至觉得,追来的赛里斯巡航舰上说不定还有西班牙人。
此时安森已经不太惧怕,觉得自己只要缩进不列颠控制的港口。赛里斯巡航舰就再莫之奈何,毕竟加勒比海战争连连,港口都筑有炮台。就算赛里斯人要堵在港口外,他只要联络不列颠在加勒比海的海军分舰队,就能把这讨厌的追兵解决掉。
可没想到,安森这两个设想都成了泡影。
加勒比海各殖民地据点了解到安森被赛里斯巡航舰追缉的原因后。都纷纷拒绝接受他入港。总督们害怕因此而在加勒比海挑起又一场战争,甚至害怕赛里斯与西班牙达成合作协议,派遣舰队涌入加勒比海。
此时不列颠海军在第三次锡兰海战中惨败的消息已经传到加勒比海,在总督们心目中,赛里斯海军已成超越法兰西和西班牙海军的强大存在,他们当然不愿安森这颗耗子屎坏了加勒比海整锅汤。
安森在加勒比海跟赛里斯追兵又捉了好几个月迷藏,最后确认没哪位总督有胆子收留他,迫不得已,只好仓皇北上,逃奔北美殖民地。他倒是想直接从加勒比海回不列颠,可船已经不行了,水手也快死光了,只能先去北美喘气。
让安森几乎发疯的是,赛里斯巡航舰依旧在屁股后追着,直到驶入切萨克湾,追兵的踪影才终于消失,才有他上岸后那失控的一幕。这里已是不列颠的国土,赛里斯人再疯狂,也没那个胆子冲进切萨皮克湾,驶入巴尔的摩港缉拿他吧?
可赛里斯追兵如恶魔一般纠缠了他三年,心理阴影太重,即便置身巴尔的摩,即便被北美殖民地的人簇拥着,他依旧心里没底。
赛里斯人,真的放弃了?
在巴尔的摩待了七天,每日夜里,安森都不得安眠,醒了又醒,先是被如山的英镑砸得笑醒,再是因赛里斯人的红底金龙旗猛然出现而惊醒。
第八天,一艘隶属于北美分舰队的不列颠巡航舰入港,让安森彻底放松了。
第九天,安森在码头跟这艘执行巡逻任务的巡航舰商谈载运剩下财宝回不列颠的生意,码头上的人忽然引颈眺望,安森似有所料,就觉尾椎骨猛然一痛。
“好奇怪的船……”
“船旗从没见过呢。”
人们议论纷纷,安森则是艰辛地拧过脖子,看向港口远处,不必对焦,仅只是色斑入眼,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如船首像一般,完全僵住了。
红底金龙旗!
尽管船帆也破破烂烂,船身多出损坏,但黑红相间的涂装,修长优雅的船身,船首并列如比目鱼眼般的圆台,所有特征都再清晰无比地展现着来者的身份:赛里斯的巡航舰。
见着对方视港口西侧的炮台和港口内另一艘不列颠巡航舰如无物,就堵在港口处,船身开始打横,安森扶住快要脱臼的下巴,按住快要撑裂眼眶的眼珠和蹦出喉咙的心脏,发出了凄厉的哀鸣:“noo~~oo!!”
轰轰轰……
回答他的是巨大的轰鸣声和炮口喷出的白烟“湘江”号巡洋舰上,英华海军南洋舰队巡洋分队统领,海军中郎将施廷舸也是一身褴褛,如野人一般,他两眼血红地咆哮道:“你抢啊!看你抢啊!三年前我就发誓,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天老地荒,也绝不停步!现在就是你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开huā弹和实心圆弹没头没脑地轰上安森的加拉蒂号,即便是波及到另一艘不列颠巡航舰也毫不停息,还因为这艘战舰有反击之力,也给予了平等对等,没多久,橘黄焰火和冲天黑烟就将整个巴尔的摩港罩住。
西元1740年4月19日,英华战舰炮轰巴尔的摩,清算不列颠所欠战争旧债的同时,英华也第一次跟北美殖民地有了“亲密”接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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