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道:“难得难得,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别喝了,咱们把事情谈好再说!”冯思贤找施退季那自然是事:“检点开始跟我交代过了,这上忙的事一定要办好!”
施退李既然是乡间小亡豪,自然知道上忙征股是关健:“夏粮马上要收割了,具体是怎么一个章程?”
“还没定下具体章程!”冯思贤手一扬,亲兵知趣地退得远远得,只剩下他们俩并骑而行:“检点说了,看咱们能征上来多少钱粮,部队就能扩充多少,而县里支用的钱粮也是从中分成!”
以往只有独立营的话,一切经费都由柳畅供应,但是多了一个县知事的头衔之后,地方行政机关的经费就不可能事事由柳畅与杨长妹审核之后再逐项拔给,那样的效率就太低了。
“怎么一个分成法?”施退思当即关心起了这个关健问题:“五五?四六?”
“这怎么可能?”冯思贤答道:“最好也是三七开,龙枪团与楠溪团两个大团需要开支钱粮的太多了。”
“那就要尽快把队伍补充好,争取在夏粮收割之前多拿下几个县城!”施退思想得比较简单:“这样我们就轻松了!”
“干部从哪里来?”冯思贤反对施退思的看法:“咱们要一个县一个县地打好基础,把地方控制得牢牢的,绝不能再出现苏镜蓉那样的贼子了!可是咱们有多少干部,现在连知县都是用我们这种人来充任。”
他这么一说,施退思就明白了,冯思贤继续说道:“何况检点已经下决心了,接下去要设乡官,县里有知县,乡里也要有乡官。”
具体怎么一个设置乡官的办法,现在柳畅还没定下来一个具体的章程,但是他事先确实与施退季交过底了,不但要设置乡官,乡里还要有一定的武力。
这样一来,以黄太玉独立营为例,安海连与炮兵排是黄太平三县的机动兵力,各县县城各驻有一个独立连,作为县内的机动兵力,而乡一级的政权与武力则是整个虹军渗入地方上的触手,无论是剿匪还是低强度的战斗,还是基层的行政运作,都由乡一级来完成。
只是虹军历史太新,缺乏这方面的干部,柳畅告诉施退季既可以把独立营的干部放下去,也要挖掘靠得住的本地干部。
为此他特意提到了那位曾主动进入黄岩县城劝说高梁材的陆平陆先生,说是在太平当知县,要与陆平陆先生等地方绅士好好沟通。
现在施退季一下子明白过来柳畅的图谋,若是只以一个独立连来控制整个县境,即使以虹军最强的龙枪连来镇守也仅仅是点的控制而已,可是有了乡一级的政权与武装之后,那么就完成面上的控制,甚至还可以县乡营联合作战,那么这三个县就可以成为虹军的基本盘。
只是明白得越多,施退季就觉得这事办起来越发艰难,这可是完全打破了满清的传统体制:“原来是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没那么简单,完全是慢工夫出细活啊!”
冯思贤同意他的看法:“所以才让我们来担任知县,咱们当兵的快刀斩乱麻,不必那么纠缠!”
施退季倒是重新问起了钱粮征收的问题:“那给县里留下三成的钱粮,包括不包括营里的钱粮?”
“现在检点还没有细说,我估计他也没有考虑好!”冯思贤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他压低了声音:“这次上忙征收,要征粮,张玉藻给检点上了个条陈,说是不急着免除大户积欠的赋税。”
虽然清代以征收赋税作为知县考绩的标准,但是赋税的完纳程度是越到顶层完成越差,那些大户都有许多逃避赋税的办法,积欠下来的赋税累积起来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以在宁波曾激起东乡民变的红白两贴来说,在同一个县境之内就存在红贴与白贴两种不同的田赋标准。
在清季,田赋是征收实银的,实际操作中又折算成制钱。道咸年间钱价大跌,市价是一千六七百文钱才能换一两白银,而官府又虚增许多名目在内,结果就是一两田赋征收二千四百文钱甚至更多的制钱。
而宁波的红白双贴更加重了社会底层的负担,红贴是大户才享受的特殊待遇,一两田赋只征收两千文钱甚至更少,而白贴则是平民不堪承受的重赋,一两田赋要征收三千二百文钱,比银钱兑换的市价差不多高了一倍,最后段光清废除红白两贴的办法不管大户还是平民,统一征收两千六百钱,得到整个宁波府的一致好评。
而在这种体制下,大户们不但负担很轻,而且还积欠着惊人的赋税。
张玉藻就把主意打到这些大户身上,冯思贤说了:“检点的意思是定个标准,比方说,欠积二十两以下者就不要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