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恭恭敬敬地向河野和宫本鞠躬,方才戴上礼帽,转身走了出去。
“张的,你的,也可以回去了。”河野冲着张木康努了努嘴,又向张木康摆了摆手。
房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河野和宫本两个人,河野坐在沙发上,冷笑着点燃了一根烟,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
“阁下,您似乎对岳培坤娶妻有所不满?卑职已经调查过了,虽说那个女人是北平的学生,但并不是抗日分子。而且其在本县的家境殷实,嫁给岳培坤也是其家在巴结讨好。”宫本有些狐疑地说道。
“是的,这些我都知道。”河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故作姿态,找个借口,赶走那两个讨厌的家伙。”
河野和宫本虽然官职有高低,但两个人都是特务出身,而且私交甚好。宫本皱了皱眉,询问道:“那两个家伙想利用皇军?”
“不错,他们就是那样想的。”河野有些不屑地翻了翻眼睛,说道:“这些支那人,只想靠着帝国的统治获取自己的利益,互相倾轧正是支那人惯用的伎俩,你说我能能上当吗?”
宫本脸上浮现出鄙视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支那人的坏毛病,喜欢窝里斗。岳培坤、杜世雄,还有本县的王家,一直在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所以,皇军才会将皇协军分成三个团,让他们互相牵制,都要依靠皇军。”河野有些得意地搓着手,“这样他们才会抢着向皇军争宠,争着为皇军效劳。这在古老的支那,就叫做平衡。如果一家独大,他就会偷懒,就会想着蒙蔽皇军。”
宫本点了点头,说道:“王金庆说岳培坤的坏话,是想借皇军的手教训或削弱岳培坤的势力,支那兵法上把这个叫做借刀杀人。阁下,这种谋取私利,妄图玩弄皇军的做法应该受到训斥和惩罚。”
“不,不,不。”河野摇着头,缓缓说道:“宫本君,你应该给岳培坤一个警告,起码应该是口头上的。虽然岳培坤很让皇军看重并信任,但敲打一下,还是很必要的。然后,你把结果告诉王金庆。这样,岳培坤会更老实,而王金庆会更卖力地监视别人的举动,能节省皇军的很多精力。”
宫本仔细想了想,脸上浮起了微笑。“哟西,让支那人互相监视,并且更加努力地为皇军的圣战效力,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阁下的想法太高明了。”
河野有些矜持地笑了笑,说道:“我刚刚想到了一个计划,调岳培坤和王尚荣的两个团去扫荡敌人根据地的南区,并且决定为每个团补充一个小队的装备。还要告诉这两个人。如果战绩卓著,我会酌情再给予补给。”
宫本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很好,既然要马儿快跑,就总得给它些好料。至于以后。看他们的表现,这也是一种激励。”
河野哈哈一笑,说道:“这倒让我想起了用胡萝卜让驴乖乖赶路的故事,嗯,宫本君,你觉得象不象?”
“象,实在是贴切极了。”宫本附和着笑了起来。
“扫荡是一种主动的姿态,确保区的稳定也不可放松。”河野轻轻叩击着办公桌,询问道:“宫本君,要你组织的便衣特务队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报告阁下。卑职已经组织完成,正在加紧训练。”宫本坐直了身子,恭谨地说道:“再有一个多月便可以展开行动。如果阁下着急……”
河野摆了摆手,说道:“支那人有句老话:磨刀不误砍柴功。你不必着急,要好好训练那些支那人。这是我们对付游击战术的一次尝试,宁肯晚些时间,也必须要取得成功。”
“卑职明白,定然不辜负阁下的期望。”宫本的眼睛从镜片后面射出了阴毒的目光。
……………
伪军是汉奸,也是一个群体的代名词,活跃于二十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他们迫于外来强权的压力,不得不成为强权摆布的棋子。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由于人生地不熟,强权也必须有拉拢利用地头蛇的时候。
当然,如果抛开其他种种方面的原因,伪军和汉奸就是一群为虎作伥的民族败类。不管是为了养家糊口,或是为了升官发财,随着外来侵略者对自己同胞进行迫害和杀戮,便是不可饶恕的。
孟有田还不知道鬼子正在策划一起以伪军为主的扫荡,但他正在潜伏着,准备对汉奸进行毫不留情的狙杀。
为鬼子抢粮逼款,为鬼子迫害乡亲,为鬼子强征妇女……黄村维持会会长沈二坏可谓是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这些劣迹孟有田昨晚已经听黄村村支书讲过,并且了解了其大概的活动规律。
鬼子要杀,汉奸、伪军也要杀,何况是作恶多端的沈二坏。孟有田没有觉察到他正在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偏执杀手,在仇恨和愤怒驱使下,杀戮让他有了宣泄的渠道,甚至产生了快感。
谁是生命的主宰?是上天,不,是我,孟有田。在准星里,激射的子弹带来的血肉飞溅,既有绚目的效果,又有心理的享受。生死只在我的手指之间,轻轻的扣动板机,便可以决定人的生死,那真是一种令人愉悦满足的感觉。
太阳在慢慢升起,孟有田潜伏不动,敌人也绝没有想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偏执狂,是一个如附骨之蛆的杀神。
封锁沟一侧,每隔一里多地,便有一个搭起的木架子,每个木架子上面都有被敌人逼迫而来监视动静的老百姓,昼夜不停。正如电影中所描述的,发现异常便要鸣锣呐喊,失职便是人头落地。而狗汉奸沈二坏为了向主子献媚,每天都要前来巡视两遍。既是为了向主子表示忠诚,也能满足其狐假虎威的心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孟有田终于看到了人影,听到了动静。
越来越近了,出现在孟有田视野中的是四个家伙。越来越看得清楚,四个背着大枪的伪军歪戴着帽子,有的还叼着烟卷,跟在一个骑毛驴的家伙身后。没错,正是沈二坏,他戴着一顶灰色礼帽,架着茶色眼镜,呱哒着紫茄包子似的脸,象只闯出笼的红眼疯狗。
“他妈*的,给老子睁大眼睛,要是放过人,老子让皇军的狼狗活撕了你。”沈二坏抬头向负责监视动静的老百姓恶语骂道。
老百姓没吭声,或者是忍气吞声,低下了头,连看都不敢看这个畜生一眼。
“妈*的,你哑巴了,吭个声啊!”沈二坏今天的气儿不太顺,大概是他干老子们的无头尸体被运回来,也让他的心情变坏。
“啪勾”,枪声清脆,沈二坏象被狠狠抡了一棍子,一下子从驴背上栽了下来。
四个伪军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从肩上摘枪,负责监视的老百姓也目瞪口呆,拿着木棍杵在架子上,连锣都忘了去敲。
“啪勾”,孟有田不慌不忙地施射,一个伪军仰面摔倒,无力地抽搐着。
枪声响了起来,伪军趴在地上胡乱还击;锣声敲了几下,老百姓连滚带爬地下了木架子,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发抖。
“啪勾”,对付这些伪军,孟有田有着绝对的优势,一个伪军带着满头的污血伏地不动。
“啪勾”,枪声依旧,趴在地上的伪军也难逃这冷酷无情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