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突然离开陕西,进入山西的平阳府,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很快令山西各级官吏紧张起来了。
其实山西一直都是重灾区,时常遭遇到流寇的骚扰,自崇祯三年开始,基本没有安生过,要说从流寇造反开始,损失最大的可能就是山西了。
流寇首领基本都是陕西人,在本地造反的时候,虽说也攻打城池,也四处劫掠,可他们还懂得不能够在家乡做的过分的道理,兔子不吃窝边草,要是将自己的家乡打的稀烂了,脸上实在没有光彩。
可流寇进入山西,就不会管那么多了,极尽破坏的本能,凡是被抓住的士绅富户、被攻破的城池,无一例外的遭受了蝗虫式的劫掠,所到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能够抓住的官吏,一律斩首示众,这也促使山西境内的士绅富户和官僚,极其痛恨流寇。
平阳府更是首当其冲,这里紧邻陕西延安府和西安府,是流寇最佳的选择地点。
往平阳府城集中是一个办法,建设好城池是另外一个办法,这些年过去,府州县为了抵御流寇,一方面加大地方民团的建设,另外就是构筑坚固的城池了,平阳府内的州县,城墙普遍要高大一些的,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因为流寇的骚扰,老百姓的负担也是很重的,苛捐杂税普遍多一些,官府要加强对流寇的预防,要建设地方民团,要加高城墙,这些都需要银子,负担自然是老百姓承担了。
增加赋税,防备流寇。成为平阳府官吏加重百姓负担的堂而皇之的理由。
这些年来,平阳府的百姓,日子越过越穷,他们的财富,被各级的官吏盘剥了。理由是那么的充足,以至于无人敢乱说,你就是安分守己,都可能被诬陷为流寇,更何况发泄不满了,杀良冒功的事情。比比皆是,吃亏的总是老百姓。
苏天然这些天觉得很是郁闷。
身为应天府兵房典吏,他最为重要的职责,就是协助朝廷大军剿灭流寇,同时也跟随巡检司剿灭零星的流寇。
张献忠大军进入平阳府,这是各级官吏都害怕的事情。人家好几万大军,地方民团要是遇见了,哪里能够抵抗,不管怎么说,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苏天然已经熟悉了这样的一套程序,流寇大军真正来了,官吏都是坚守在城池里面的。绝不会出去找事情,一旦流寇离开之后,官吏就可以出去了,到村镇去,或者是城附近,仔细检查,是不是有遗留下来的流寇,万一不能够遇见流寇,那就对流民开刀,甚至是对农户开刀。杀一些人,劫掠一些财富,然后上奏,说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拼搏,杀死流寇多少人。自身无一伤亡云云。
可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了。
朝廷负责剿灭流寇的大人是孙承宗,下到府州县的命令不同了,不要求地方民团协助剿灭流寇,而是要提供情报,流寇经过哪条线路,具体到什么地方了。
这是硬功夫,若是谎报了军情,那是杀头的罪过。
试想一下,朝廷的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大军,因为情报的错误,不能够围剿流寇,甚至是遭遇流寇的伏击,造成损失了,这样的责任,谁能够承担。
府衙接到了孙承宗大人的命令之后,不敢怠慢,知府大人亲自召集诸多官吏,早堂的时候商议,这次那些爱出头的人,全部都做了缩头乌龟,面对这样的艰巨任务,没有人开口。
任务落到了兵房,最后直接落到了苏天然的头上。
苏天成不想接受这样的任务,但他无法推辞,这些年,自己升迁的速度太快,一直为众人所诟病,而且取得的那些所谓战绩,已经是沉重的负担,通过杀良冒功得到的成绩,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不点破,但危险任务来临的时候,自己都被赋予英勇善战的名声,硬着头皮顶上去,还不能够随意的抱怨。
回到家里之后,苏化文和王氏得知苏天然要出城去侦查流寇的动向,都是很诧异的,王氏的情绪很是激烈,认为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不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去的,她敦促苏化文到府衙去,直接找到知府大人说说。
苏化文很是为难,虽说苏天成在邻近的河南府担任知府,可苏天成与王氏的关系不好,基本没有怎么回家,而且王氏对苏天成的确不怎么样,这件事情,平阳府衙不少人是清楚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瞒不过众人的。现在,苏天然承担危险的任务了,自己就要到府衙去找知府大人,人家会怎么想。
苏化文硬着头皮去找知府大人了,人家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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