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骑兵的长处不在行军,而在疾奔。行军时骑兵与步兵没有区别,而且因为战马的给养太重,反而比步行还要慢。但当骑兵抛掉瓶瓶罐罐,策马狂奔起来,一日最多可冲出三百里!
此刻,在漠北草原上,急促的马蹄声如暴风骤雨,两方骑兵便在全速奔驰着,前面一百骑拼命的逃,后面数百骑拼命追赶,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箭之地。因为只要进入追兵的射程,千挑百选的鞑靼斥候,便会射出致命的利箭,哪怕是在全速奔驰中,也有不差的准头。而且他们不需要射到人身上,只要射中战马即可,所以只要稍慢下来的敌骑,没有一个能逃过他们的弓箭!
而逃跑的一方就没这好事了,他们只能紧贴在马背上,拼命的抽打战马,只求快再快点,离敌人越远越好!
王贤便在逃跑一方当中,他的骑术虽然已经很是不赖,但比起人马合一的蒙古人来,又远远不如了,但架不住他胯下是脱欢送的汗血宝马,跑起来如风驰电掣,根本不用他操心。所以他反而最是游刃有余,还有功夫关注左右的情况。
许怀庆就没这好命了,他的胯下虽然也是骏马,骑术也很高超,但终究达不到人马合一的境地,对马匹的消耗就大,跑到现在战马比其他人的要疲惫,速度也慢了下去……果然,才刚刚落到队尾,便被一箭射中了马屁股。
战马吃痛,咴咴叫着狂奔起来,反倒撵上了队伍。但许怀庆却面无人色,因为他知道,这马很快就要支撑不住,马失前蹄了……
就在战马轰然倒下的前一刻,一只手伸过来,提着他的衣领一使劲,就把他揪到了另一个马背上。
许怀庆趴在马背上定定神,见是王贤救了自己,不喜反惊道:“快放开我,你想两个人一起死啊!”
“老子又不搅基,谁跟你一起死!”王贤啐一口,使劲一抽马屁股,大叫道:“让我看看汗血宝马到底多牛逼!”
那马儿似通人言,咴咴嘶叫一声,撒足狂奔起来,虽然载着两个大男人,竟然还能追上队伍。
“****,果然是好马。”许怀庆怕影响战马奔跑,不敢乱动弹,但不影响他发感慨道:“脱欢还真舍得啊……”
“他连儿子都舍得,还舍不得一匹马……”王贤大声道:“他比他爹强啊,其实我应该把他带回中原才对!”
“军师,先别说脱欢了,你小心背后!”许怀庆见因为自己的存在,王贤没法趴在马背上,大声提醒道。
“没事儿,老子刀枪不入!”王贤怪笑一声,疾驰出去。
。
双方从四更天追到天蒙蒙亮,狂奔出近百里路。这时候东方微露鱼肚白,已经能看清正前方又平又宽的一道山岗。这时候,双方的坐骑也差不多脱力了,速度大不如前,就连王贤的汗血宝马也不例外……虽然是宝马,但驮着俩大男人也太吃力了!
更不利的是,天亮让鞑靼人的射程更远了!最前头的尖兵瞄准了那唯一坐姿骑马的一个,一箭射了出去,正中王贤后心!
王贤如遭雷击,全身往前一跌,骨头好像断掉了。但那尖利的狼牙箭也掉了下来,竟没有射进他的后背!
那尖兵一愣,旋即明白他应该穿了锁子甲一类的东西,但不要紧,马屁股是光光的!他又搭上第二箭,瞄准了那红色的马屁股!便听弓弦响处,一箭正中他的眼窝,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如麻袋片子一般,跌落尘埃。
鞑靼骑兵吃惊的循着弓箭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山岗上立着一个英姿飒爽的蒙古女子,只见她身着猎装,脚踏皮靴,发辫双垂、貌美如花。手中扣着长弓,已经搭好了第二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拇指的碧玉扳指一松,一支响箭呼啸着破空而至,又一名骑兵应声落马。
“不要怕,她就一个人,冲过去……”率队追击的千夫长咆哮起来,话音未落,便见漫天的箭黑压压从山坡后射来,如冰雹般笼罩在鞑靼骑兵头顶。
‘她那一箭是鸣镝……’这是那名千夫长最后的念头,旋即便被乱箭射死。惊呼惨嚎声中,鞑靼骑兵人仰马翻,冲在前面的百余骑被射倒了一片。
好在鞑靼斥候各个精锐,前面的奋力前冲,后面的极力变向,想要躲避夺命的弓箭。然而与此同时,他们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无数头戴皮帽的骑兵出现在山岗上,呼啸着俯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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