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妖人冒充而已!”
周千户还要说话,被冯千户暗暗拉一把,小声道:“听命就是,一切有上差呢!”周千户一想也是,反正我们是奉命行事,管那么多干啥。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于是商议停当,士兵架起了梯子,小心翼翼爬上墙头,探头探脑观察里面的情形,只见院中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人都在楼上!”有士卒眼尖,看到楼上有人影闪过,忙大喊道:“放箭!放箭!”
一支支火箭点燃了,被射手拉满弓射入院中,院子里登时一片红火,到处是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光,看起来可怕极了。
楼上的人也把心提到嗓子眼,但很快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座楼房与传统的木结构建筑截然不同,除了门是木头的,通体都是石头的,就连窗棂也不例外,那些火箭射到楼壁上,却不能引燃一丝火星!楼里的人就像在看一场烟花表演……
射了一阵,外头人也发现不成了,停下射去请示。
“只有强攻了。”纪千户狠狠啐一口,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兵士们高声呼喊着,从大门、墙上,四面八方涌入院中,然后朝那座石楼攻去。
这时才发现这石楼的设计有多变态,外墙清洁溜溜,墙上的窗口只有脸盆大小,唯一的入口只有骑楼下窄窄的甬道。从甬道一进去,是一方不大的天井,原先一片死寂的石楼上,突然冒出数不清的弓箭手,从二楼的窗口射下箭来。甚至不需要瞄准,因为天井里挤满了人……
兵士们面对楼上四面居高临下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赶紧上楼厮杀。而想要上楼,必须要冒着头顶的箭雨,冲到对角的楼梯口!
当他们付出极大代价,好容易冲到楼梯口时,才发现这狭窄的楼道实在是太窄了,任你千军万马,也只能一个一个往上攻。而对方只消一人,就能居高临下把守住这唯一的通道,实在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结果不断涌进来的兵士被堵在小小的天井里,上上不去,退退不出,头顶还有弓箭如雨,死伤极其惨重!
“架梯子,上楼!”周千户和冯千户看不下去了,不是说只是围剿一些白莲妖人么?怎么遇到如此强大的敌手?损失这么大,如何跟都司大人交代?光死难士兵的烧埋银子,就让他们无比肉痛啊!
兵士们将两具梯子接起来,架在石楼外墙上,终于爬上了楼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丧心病狂的唐员外,竟然在楼顶安满了铁蒺藜,弄得楼顶上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兵士们好容易爬上去,刚落脚就惨叫着蹦起来,要么蹦到别的铁蒺藜上继续惨叫着蹦起来,要么惨叫着坠下楼去……
不远处的三位千户看呆了,冯千户喃喃道:“奶奶的,不光是乌龟壳,还是个刺猬!”周千户也叹道:“不愧是邪教,可真够邪的!”
“二位就别感慨了,”纪千户郁闷道:“赶紧拿个主意吧!”
“依我们的意思,先暂停进攻,”冯千户道:“等明日调两门洪武大炮来,管他多硬的乌龟壳,两炮就能轰开了。”
“嗯,这样最稳妥。”周千户点头附和道。
“两千兵马攻这么个小小的石楼,还要等到明天?”纪千户可等不了,方才杜百户禀报说,周新已经带人马过来查看了,被他们的人挡在西溪之外,若不尽快解决战斗,难免夜长梦多。
“上差,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赢,须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道理。”冯千户苦着脸道:“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不管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两千人攻不下个小小的石楼,你们就是消极怠工!”见两人多有推诿,纪千户的少爷脾气上来,眉头一挑道:“我一定如实禀报我叔父,让他和你们都司评评理!”
“这……”二位千户这个郁闷啊,心说怎么摊上这么个二杆子呢?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命令继续强攻。
又攻打了一顿饭的功夫,石楼内外已是血流成河了,官兵损伤大大的,还是毫无寸进,这下任凭二位千户如何催动,将士们都不肯上前了。毕竟本来说好了是来帮个忙的,攻下来也没什么好处,还把命搭上就太不划算了。
那厢间,外围的锦衣卫,也快挡不住臬司衙门的兵了,内外交困之下,纪千户只好改变了策略,让人喊话道:‘你们被包围了,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我纪松保证,只要你们把首恶交出来,就放其余人安全离开,绝不食言!’
说这话其实谁也不指望能奏效,不过是动摇一下对方的军心,然而短暂的沉默之后,楼上突然有人喊话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