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应下。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我父亲强人所难了,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着办吧,不方便打听就算了,他也不会怪你的。”朱瞻基却叹口气道:“不过我觉着,朱济熿取代废晋王的时间,实在太蹊跷,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你暗查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嗯。”王贤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外头周勇禀报,有宫里钦差来传旨了。
香案蒲团什么的早已经摆好,王贤出去面北跪下,便有宦官宣读了任命他为钦差,查办军粮迟运案的圣旨,王贤接旨后,宦官又将王命旗牌赐予他。王贤命人打赏了宦官,又欲设宴款待,宦官拿了钱,却不肯吃他的酒,坚决告辞走了。
“嘿嘿,”王贤转回时,只见朱高炽在把玩赐给他的王命旗牌,“现在咱哥们就是瘟神,谁敢和咱们走得近了,不是作死么?”
王贤苦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愈发奇怪,昨天在兵部受到的热情接待,难道只用同乡之谊就能讲得通?
定定心神,他看那传说中的王命旗牌,旗用蓝缯制作,上绣一个金色的‘令’字,牌是圆的,用椴木涂以金漆,上写‘如朕亲临’,这就钦差便宜行事的标志了。
“有这玩意儿,四品以下可以先斩后奏,”朱瞻基笑着为他讲解道:“你甚至可以压住地方的布政使、按察使,命他们按你的意思行事,但最好不要这么干,因为人家回头奏你一本,你就吃不消。”
“那晋王呢?”王贤问道。
“这个么……”朱瞻基摇摇头道:“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那好吧。”王贤苦笑道:“看来我以前小觑了藩王。”
“当然了,浙江没有藩王你不了解,藩王那就是土皇帝。”朱瞻基道:“发起横来,连圣旨都不听,皇上碍于情面,也只能听之任之。总之千万不要得罪晋王,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你。”
“那你还让我找废晋王。”王贤翻下白眼道。
“不是说了,在不得罪朱济熿的前提下……”朱瞻基脸皱成一团道:“好吧,那是不可能的,你就当我之前,放了个悠长的屁吧。”
“我尽力而为好了。”王贤摇摇头道。
“另外,我给你找了个帮手,”朱瞻基笑笑道:“怎么也不能让你两眼一抹黑,就这么闯山西吧。”
“什么帮手?”
“原先晋藩的长史龙潭。”朱瞻基轻声道:“他先于晋王被黜,得以侥幸离开山西,之后进京来求父亲对晋王援手,可我父亲也自身难保,只能让他回家等着,待时机成熟再与他联系。”
“此人在老晋王时期,便是晋藩的长史。在王国里,长史就是宰相,他对山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清楚的很,也有些人会卖他面子。”朱瞻基又道:“有这么个人帮着谋划,你查案子会简单很多。”
“嗯。”王贤点点头道。“他在哪?”
“他的身份不合适进京,我让他在郑州等你。”朱瞻基递给王贤个字条道:“这是他的住址,你路过郑州时与他汇合吧。”
“好。”王贤把字条收起来道:“没什么别的事,我明天就出发了。”
“嗯,明早我要进宫读书,没时间送你了!”朱瞻基动情的紧握着他的手道:“若是事不可为,不要强求,千万注意安全!”
“我会随机应变的。”王贤点头应道。
“保重,兄弟!”
“你也是!”
。
朱瞻基走后,王贤先去了趟幼军的军营,对遴选出来的一千亲卫,宣布了明日出发的命令,然后拨马往庆寿寺去了,每逢出发之前,去老和尚那里讨教一番,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可不凑巧的时,知客僧告诉他,老和尚陪皇帝去紫金山了,三五日才能回来,王贤只得怏怏而返。回府时路过天香庵,他驻足良久,叹气连连,郑绣儿真会挑出家的地方,若是在别的庵里,自己早把她抓回家去了,偏偏却是自己连门都不敢入的天香庵,只能让林清儿给她带话。
可对那不吃敬酒,只吃罚酒的小白菜来说,说破天有什么用?用强才是王道啊!
等回京之后,一定要派人把这里盯死了,只要她一出天香庵,我立马就抓人……王贤暗暗下定决心,这才打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