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就能对皇帝和他大哥有个交代,也算对得起太原那帮奉承他孝子贤孙了。当然,牺牲个把人在所难免,毕竟这帮孙子玩得这么大,想要毫发无伤的过关,那大明朝就彻底没天理了……
两人简单的交换了看法,待王贤从茅房溜溜达达回来了,张輗便起身告辞,朱济熿一脸歉意道:“公子远道而来,本当置酒款待,无奈不谷热孝在身,不能相陪。”说着亲热的拉着王贤胳膊道:“就请仲德待我好好招待下公子了。”
“好说好说。”张輗拱拱手道:“我和王老弟意气相投,正好好好聚聚。”说着一摆手道:“王爷请回吧,我们走了。”
停在门外的马车,已经换了另一辆不起眼的。张輗不怒反喜,施施然上车,
车门一关,张輗把头上的孝帽子一摘,身上的青衣一脱,对王贤笑道:“下面全听老弟安排了。”
“没问题。”王贤笑笑,打开前车窗,吩咐赶车的周勇道:“去小江南。”
马车便从东华门拐向东夹道,行了盏茶功夫,在夹道尽头一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前停下。山西的建筑,大体是北方式样,但是道更窄门墙更高,从外头看上去,十分朴拙,让人看不透里头的光景。
此刻四合院宅门紧闭,周勇上前敲了老半天门,才有个男子出来,一脸戒备道:“干什么?”
周勇也不说话,摸出一片玉牌,这是晋王给王贤的,否则以王贤这种外来户,如何寻到这种深深弄巷中的隐秘之处?
那男子一看玉牌,马上变了脸色,赶忙让人打开门,陪着笑对周勇道:“最近全城都在戴孝,咱们这种地方虽然官府不敢来管,却也得小心一些。”
周勇点点头,赶着马车进了院子,待车停稳,张輗便迫不及待跳下来,只见里头竟是江南风格的回廊影壁、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和花草树木,虽然是隆冬,但玉树琼花别有一番景致,看上去还真像回到了早春梨花盛开的江南!
“怎么样,还合心意么?”王贤也下了车,笑道。说实在的,他其实也是头一次来……
“太合心意了,我早就想家了。”张輗笑嘻嘻道:“这地方好,清静园林,北国江南,兄弟是雅人啊!”
王贤心说,我雅个屁,这是人家晋王雅致好么。
“怎么不见老鸨子?”张輗听听里头,有琴歌之声,却没有欢客嬉笑,更没有热情的老鸨扑上来,不禁有些奇怪。
“有老鸨子不就俗了?”王贤现炒现卖道:“这园子里有若干去处,里头风景各异,皆有不一样的姑娘住在里头。仁兄漫步其间,寻芳艳遇,不也别有一番滋味?”
“嘿嘿,不错不错。”张輗大点其头道:“此间主人把男人琢磨透了!”
王贤也深以为然,那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么,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园子看起来没有一丝风月气息,就像是普通的江南园林,里头住着的姑娘,锦衣玉食、呼奴喝婢,像是深宅大院的小姐,男人们如钻墙逾穴的浪荡子,与思春的小姐相会,自会生出一种偷情的快感,怎能不流连忘返?
两人便在园中漫步,发现这里设计的还真精巧,虽然整个园子算不上特别大,也就是十几亩的样子,但院墙蜿蜒、假山横亘、曲径通幽,竟如个迷宫一般,让人半天转悠不出头绪。张輗笑骂道:“诸葛亮的八卦阵,搞这个花头作甚?”
“这是为了避免客人照面尴尬。”王贤笑道:“再说,独来独往的感觉多好?好似整个园子就为你自个开的一样。”
“有道理。”张輗觉着有趣,在里头转来转去,竟连过数门而不入。直到走累了,正好也看见一处院落,本想说就这家吧。但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道观!“奶奶的,把个道观放在妓院里,也真能想得出来。”
“仁兄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王贤笑道:“是道观不假,你看看那道观的名字,还不明白么。”
“斗姥宫……”张輗仔细一看,一拍大腿道:“泰山姑子!与大同婆姨、扬州瘦马、西湖船娘齐名的泰山姑子!”
“可不正是么!”王贤笑道:“这里头可是正经从泰山斗姥宫,请来的美貌道姑!”
“哈哈,大同婆姨、扬州瘦马、西湖船娘我投见识过了,就差这泰山姑子了,兄弟你真是我亲兄弟!”张輗急忙忙拉着王贤就往里走道:“快快,咱们也去上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