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能怎样,我总得给弟兄们找条出路……”刘子进叹道:“眼下的处境你最清楚,咱们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刘兴登时无语,之前他坚持下去的信念是,等大哥回来就好了,现在刘子进回来了,却是孤身一人,又有什么用呢?半晌他才闷声道:“当年咱们九兄弟聚义,想的是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再不受朝廷的鸟气,现在大哥却想着投降朝廷,实在让人寒心。”
“当时咱们都太傻了,一心想着做山大王,却不知一开始就被人家当刀使了。”刘子进叹气道:“如今基业被人夺了,官军又要大军进剿,咱们不说什么功名富贵,总得为兄弟们寻条生路吧。”
“梁山泊的宋江也是这么想的,却把弟兄们都害死了。”刘兴他们最爱听的评书,就是《水浒传》,当初杀官造反,也未尝不是受了施耐庵的反动影响。其实要是通过造反能当官,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但朝廷一秋后算账,就只能引颈就戮了……
“唉,顾不了那么远了……”刘子进叹气道:“大不了到时候弃官不做,兄弟们一起下南洋吧。”
“……”刘兴不再言语,在最初的震怒后,他也发觉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算了,先过年吧,什么事儿过了年再说……”刘子进拍拍他的肩道。
“咱们不能放过余贵、韩天成两个婊子养的,一定得让他们血债血偿!”刘兴抬起头来,红着眼道。
“那是当然!”
。
太原城的这个新年,因为是老太妃过世后的头一个年,因此全城不许放鞭,春联也不能贴,更没有什么狮子锣鼓之类的耍乐,年味淡的出奇。
朱瞻基是二十八到太原的,一进城就到晋王宫代表皇帝致祭,并宣布将在王宫守灵七天,以示默哀。跟他来的军队也住进了城外的军营,刀枪入库、和面包饺子,准备过大年。
这让一直紧张监视的庞瑛,彻底松了口气……看来过年这阵子,太孙是没什么动作了。这样最好,省得自己过年也不安生。说起过年来,他还真佩服张輗这种贵公子,什么时候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哪怕是全城都在为老太妃守孝,张輗依然要热热闹闹过年。
太原城中的小江南,便如万白丛中一点红,举城银装素裹,这里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与外面分明两个世界。三层高的楼外楼上,悬挂着成串成串的大红灯笼,楼内摆着好几张大圆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瓜果鲜品堆积如山,汾酒、竹叶青溢出扑鼻的清香,桌边坐着几十名身份不同的客人。有专程从大同赶来,陪张輗过年的高级军官,有张輗新近在小江南结识的太原富商,甚至还有庆成王、永和王兄弟俩……虽然老太妃是这二位爷的嫡母,但兄弟俩可没有为她居丧的兴趣,不想冷冷清清过年,就过来凑热闹了。
这里果然热闹,几十位贵客之外,便是上百名小江南的姐儿们。平日里互不相见,这次一是为了过年,二是冲着张二公子的面子,这才齐聚一堂。秦淮名妓、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西湖船娘、扬州瘦马……一个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惹得那些酷爱沾花惹草的客人眼花缭乱、心旌摇荡,看得张輗哈哈大笑,宣布今日辞旧迎新、百无禁忌。便请二位王爷先挑姑娘,朱济炫兄弟俩虽然是郡王,但分量上并不如张二公子,两人也不跟他抢风头,执意让张輗先来,张輗便不再客气,率先左拥右抱,与几个姑娘嬉笑玩耍起来。
张輗挑完,朱济炫兄弟也不客气,接着才是庞瑛……不过小江南就是不缺姑娘,不管早晚,都能挑到可意的姑娘,众人便在脂粉堆中恣意忘情耍乐起来。一时间,楼堂中灯红酒绿,真似天上人间,令人飘然欲仙。
张輗自己玩乐,还没忘了他那王二兄弟,问庞瑛道:“王贤怎么还没来?”
“忘了告诉公子了。”庞瑛拍拍脑袋道:“王贤的手下早先来说,他在军营吃年酒,被手下一帮人灌醉了,已是烂醉如泥,进不了城了。”
“哈哈,叫他这时候别去营里。”张輗乐了:“军营平时禁酒,就这几日开禁,一个个都他妈往死里喝。”
“我看他未必是喝醉了,”庆成王朱济炫嘿嘿一笑道:“他是不敢来了。”
“怎么不敢来了?”张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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