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胡说八道。”余贵失笑道:“官军还在太原呢,插翅膀飞进来么?”
“可是真的看见了,”士兵急道:“黑压压从大街上杀过来,弟兄们已经关上府门,去敲警钟了……”话音未落,急促警钟声响彻府衙,余贵才变了脸色,连忙到府前去看,身后的亲兵赶忙给他披上大氅。
府衙里有余贵的三千铁杆部队,哪怕攻打平型关最激烈的时候,他也没用动用这笔老本。此刻军队正在乱糟糟的集结,有的士兵没披甲,有的军官没顶盔,还有的干脆没带兵器,还都在相互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见余贵走出来,才安静了一些。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余贵冷哼一声道:“应该是有小撮军队叛变了,待俺调集大军,将他们挫骨扬灰!”听平天将军这样说,众官兵才彻底恢复镇定,找齐各自的装备,奔赴各自的位置……这座县衙在改为平天将军府后,经过了一番改造,不仅加高了院墙,还增加了箭楼、女墙之类的设施,守备十分完善。而且囤积的粮秣足够他和三千将士吃用半年,还有独立的水源,可谓煞费苦心。
毕竟余贵是从人家手里夺来的位子,日夜担心被夺回去,自然要不惜血本加强自己的乌龟壳了。也正是凭此乌龟壳,他才能做到处乱不惊,登上了箭楼往外一望,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府外列队集结的,并非什么乱军,而是穿着明军的甲胄,竟然真的是官军杀到了!
余贵当时头皮就炸了,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满心都是问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明军怎么可能就这么进城把自己包围了呢?这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他使劲掐自己一下,痛得哎呦一声,完了,不是在做梦……
见方才还很镇定的平天将军,此刻竟吓傻了。一众手下忙把他扶起来,副将急道:“将军,当务之急是御敌啊!我看明军数量也不多,我们只要守住就有办法!”
“是这样。”余贵像被打了强心针,使劲振作起来道:“命孩儿们全力守住,快发信号给左右军,让他们速速来援!”顿一下道:“对了,还要召集教众,淹也要把官军淹死在府外!”
“是!”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那边明军开始攻打将军府了。在明军看来,之前那么多看似不能逾越的难关,都轻易越过了,剩下区区一个将军府,还不是手到擒来?但现实让他们大跌眼镜,他们从四面同时强攻,四面都遭遇了顽强的抵抗,里面的敌军用弓矢甚至火铳向他们射击,明军付出很大的代价,却依然无法立即攻克!
那厢间,回过神来的明教徒和驻扎在县城其他地方的军队,也回过神来纷纷增援县衙。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军,负责狙击的后军将士都头皮发麻,看来一场血战不可避免了!
就在双方越来越近,已经开始用弓弩互射时,忽然一阵悠扬的佛乐声传来,那乐声空灵纯净,仿佛有神奇的功效,竟让那些军队和教徒放慢了脚步,露出惊喜的神情。
明军这边也停下射击,因为乐声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佛乐声中,明军阵前分开一条通道,九十九名白衣男女为护卫。十八名白衣轿夫,抬着一顶法驾缓缓出来,那法驾上垂着透明的丝幔,在雪后的微风中轻轻飘荡,映出端坐其上的春节圣女,看上去真如观音大士一般。
“圣女,圣女!”白莲教徒登时炸了锅,不少人当场跪下,迎接去而复返的圣女法驾。“恭迎圣女!”
但也有不少不信圣女的,大声提醒那些跪下的人道:“她是从明军那边出来的,不是投向了明军就是本来便是明军的奸细!”
众教徒闻言,也迷茫的望着圣女,希望她能给个解释。端坐在的法驾上的圣女,目光缓缓扫过众信徒,轻启朱唇道:“吾之教诲,汝等忘记了么?”
“我等不敢。”众教徒纷纷摇头道。
“那汝等当没忘吾临别之言。”圣女淡淡道。
“没忘。”教徒们大声背诵道:“圣女曰,我有难,要远行,尔等好自为之;又曰,我走后,尔等仍旧团结友爱,谨记住,通天将军乃佛祖下旨领导你们的,任何人不能取而代之。尔等要谨奉通天将军为主,防止有人篡他的位。再曰,待吾归来之时,便是尔等超脱苦海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