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却敢四下乱看!
“臣在看真武大帝的画像,常听人说吾皇乃是真武大帝转世,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见自己应该不会有事了。王贤渐渐克服了初见皇帝时的恐惧,又恢复了正常水平。
“哼,你懂个屁。”朱棣颇为受用,面上却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朕为何有功不赏么?”
“臣不知。”王贤摇摇头,茫然道。
“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呢?”朱棣问道:“你这山西之行,有什么感触?”
“臣最大的感触,便是做人难做官更难,臣的道行还远远不够!”王贤大声道。
“做人难,为臣难?其实都不难。既不做小人,又做好官做忠臣,这才难。”朱棣一反常态的与他推心置腹起来道:“太子对你有知遇之恩,太孙与你与兄弟之情,你在他们风雨飘摇之际,不愿背恩负义,为他们奔走经营,这就是不做小人,朕体谅你。”说着却把脸一沉,声音冷冽道:“可你不要忘了,你做的是我大明朝的官,不是太子的官,也不是太孙的官!朕的朝堂,只要我的忠臣,不要那些食君之禄,却忠于别人的贰臣!”
朱棣这话并不是诈唬王贤,而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认为王贤是忠于太子,而不是忠于他这个皇帝的。想到一个臣子领着自己发的俸禄,却效忠别人,朱棣就无比愤懑。王贤表现的越优秀,他就越生气。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打压王贤的原因。
永乐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王贤耳膜嗡嗡直响,王贤登时惊得面无人色。他刚夸了皇帝欲擒故纵,朱棣马上就让他领教了一番。要是方才一直持续高压,他还能顶得住,但朱棣故意让他看到希望,以为这下能过关了,却突然拿出杀手锏来,打得王贤措手不及、泪流满面,心防彻底崩溃。
皇帝乘胜追击,气沉丹田,声如洪钟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张春的背后到底还有谁!”
王贤突然昂起了头,激昂地答道:“皇上,臣有肺腑之诚沥血上奏!”
朱棣紧紧盯着他,吐出一字道:“说!”
“皇上说的对,太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太孙于我有兄弟之情,臣乃一介草民,能得二位殿下恩遇,自然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王贤一脸激荡道。
“好,也算条好汉。”朱棣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赞道。
“但臣在遇到太孙之前,便已经是大明朝的臣子!我自幼在县衙前的八字墙前,听知县大人宣讲忠君爱国的道理,父亲也时常耳提面命,让我要忠于皇上!臣心里唯一的君,是皇上啊!”王贤泪流满面道。
“两片嘴唇一碰,随你怎么说。”朱棣冷冷道:“你当朕是可以哄来哄去的孩子么?”
“臣绝非哄骗皇上,臣有证据的!”王贤大声道。
“什么证据?”朱棣一愣。
“臣请皇上恕臣无礼。”王贤道。
“可以。”朱棣点点头,他还不知道这玩意儿也有证据,还真有点好奇。
王贤便解下腰带,去解官袍的扣子,羞得宫女们纷纷侧过头去,太监们也暗暗偷笑,莫非这小子要给皇上跳一段****,表示忠诚?
在皇帝讶异的目光中,王贤露出结实的上身,然后转过身去,只见他背上刺着拳头大的两个字——‘忠君’!
皇帝一看,先是两眼瞪大,然后忍不住噗嗤笑了,骂道:“快穿上衣裳吧,谁给你刺的字,歪歪扭扭的,真丑。”
“家父读书不多,但忠义之心不落人后!”王贤赶忙把官服重新穿好,正色道。心里却暗暗叹气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昨夜老爹要给自己刺字,我还一百个不愿意,想不到转天就用上了,真是不服都不行……只是您老明知道自己老花眼还逞能,能不能上街请个师傅来刺得漂亮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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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此言一出,一个没读过什么书,却忠心耿耿的老人形象,一下子浮现在朱棣眼前。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但却让皇帝对王贤的印象,大大改观……毕竟这还是个血统论的年代,人们都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你没让你父亲失望么?”朱棣玩味的望着王贤。
“臣再愚鲁也知道,太子太孙对臣的恩情,是私。效忠皇上是公!臣说做人难做官难,其实就是在说,公私分明真的很难。但臣又岂敢因私废公?!”王贤见老爹的招数奏效,大为振奋道。
“你说你从未因私废公?”朱棣顿感不悦道:“你在山西干的那些事儿,难道不是为了庇护太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