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贤这里不好使了,不禁面色更加阴沉。
“回禀都督,下官身为北镇抚司镇抚,特来请求应天府尹移交人犯。”王贤答道。
“不必了,你回去吧,”纪纲哼一声道:“这个案子由本座处理了。”
“哦?”王贤神情一愣道:“莫非皇上另有旨意?”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纪纲用看蝼蚁样的眼神睥睨着王贤道。
“按说下官应该遵都督命,”王贤却不硬不软的顶回去道:“只是此刻领了圣旨,在没见到新的圣旨前,恕下官不能遵命。”
纪纲望向王贤的那双眼奇寒无比,就像千年冰山的冰!他突然省悟过来道:“你这是哪来的圣旨?”他在昨日就已经知会过宫里的人,让他们拖两天再把旨意下来。
“都督是怀疑旨意真假么?”王贤貌似恭敬的问道。
“呃……”一下把纪纲堵得不轻,闷哼一声道:“回答本座的问题!”
“既然是圣旨,当然是皇上给的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纪纲还是锦衣卫的总头目,王贤只好作答。
“皇上的旨意,也是要从宫里传达下来!”纪纲皱眉道:“是哪个公公传的旨?!”
“纪都督,圣旨只有内官可以传达么?还有行人司呢。”王贤淡淡一笑道:“这道旨意是内阁直接交给行人司,由行人司下达给下官的。”行人司是洪武十三年设置的官署,掌传旨册封等事。但是永乐皇帝多嫌其是外臣用着麻烦,在京城之内传旨,往往让身边的宦官代劳。只有离京到各省传旨的,才用到行人司的行人们。
显然,这是杨士奇他们帮了王贤一把,才能打破常规让行人司下旨。
“这不合规矩!”纪纲不禁喝道:“行人司是京外传旨的,京内传旨,是内官的事!”
王贤却不急不躁道:“都督说的是,可旨意是真的,这总做不了假吧?难道只因为传旨的方式有欠商榷,就连圣旨都不用遵了?”
“当然……”纪纲闷声道:“不是这样。”他身后的庄敬等人,知道王贤这小子,是彻底跟他们干上了,庄敬便冷声道:“旨意真假不论,大都督要提人,你还想阻拦不成?!”
“下官不敢。”王贤不卑不亢道:“只是皇命难违,这人必须交给北镇抚司。”
“薛府尹,你要把人交给谁,给个明白话吧!”王谦大声道。
“这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薛正言一掸手中墨迹未干的文书道:“将人犯转交给北镇抚司。”
“好,你很好,你们都很好……”纪纲黑着脸,低吼一声道:“原来你们早就串通起来了,看来只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他一拍桌案,断喝道:“来人!”
登时十几名锦衣卫军官跑了进来,列队立在纪都督面前,单膝跪下听令。
“把府衙守住,一个人不许放出去!”说着纪纲一抱手,冷笑道:“我看谁能插翅膀飞出去不成?!”
见纪纲耍起了无赖,王贤和薛正言无奈的对视一眼,后者虽然有心帮他,但纪纲这种身份的人,真要耍起无赖来,除了皇帝之外,谁那他也没办法。
王贤却很快笑起来道:“得,看来是暂时走不了了。”
那边纪纲等人轻哼起来,意思是你当然走不了了。但听到王贤下一句,又全都气晕了。只见他看向薛正言道:“能借薛公审讯房一用吗?”
“当然可以,王镇抚要作甚?”薛正言不动声色道。
“闲着也是闲着,”王贤笑道:“我就在这里提审两名嫌犯吧?”
“你!”见王贤根本不把自己的威胁当回事儿,更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纪都督多少年了,都没被这样无视过了!他自然被气得半死,只是碍于面皮不好发作,不然岂不更丢脸。但他身后的徒子徒孙不干了,指着王贤吼道:“姓王的小子你别嚣张,对抗锦衣卫,对抗我们大都督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王贤却把他们视若空气,望向薛正言。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薛正言应该会大开方便之门的。
果然,薛府尹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说着吩咐一名推官道:“将牢中的两名囚犯提到审讯室去。”
见两人浑然不顾自己还在现场,就这样肆无忌惮,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纪纲知道僵持下去,万一闹大了,自己在皇上那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想来想去,他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你们很好,都很好!”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