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在……”朱九本来就喝了酒,这下更是登时脸红脖子粗,讪讪道:“大人有所不知,锦衣卫主要的职责,还是负责值守宫掖、御前随扈,至于侦缉拘捕,那是南北镇抚司的差事,而南北镇抚司,只是锦衣卫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王贤笑着恭维道:“九爷原先就是皇上的侍卫吧,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皇上用九爷这样的老人,肯定格外放心。”
“唉,我也就这点用处了。”提到自己的处境,朱九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黯然神伤道:“可是谁愿意站一辈子岗?要是在皇上跟前我也认了,可你看见了,我连北苑都进不去,混到这份上,还真是丢人。”
“我听说当初重建锦衣卫,九爷也是手掌重权的。”王贤悠悠问道。
“是,当时我是北镇抚司的副镇抚,后来连着犯了几个错,被皇上降成了千户。”朱九苦涩道:“后来又被排挤出了镇抚司,又回来给皇上看大门了。”
“是什么人这么大能耐?”王贤奇怪问道:“有六爷罩着,九爷还能被挤走?”
“唉,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吧。”朱九摇摇头,不愿细说。这时候,店家开始上菜,两人便打住话头,待菜差不多上齐了,朱六爷也姗姗来迟了,王贤笑着起身相迎道:“六爷可让我们好等,必须要罚酒三杯!”
“认罚认罚。可惜老弟不知道,老哥我爱酒如命,要是这样的惩罚,来多少我都不皱眉头。”朱六爽朗大笑着摘下帽子,把皮裘扔给王贤的侍卫,对朱九笑道:“想不到老九也在。”
听两人竟是冰释前嫌的架势,朱九有些傻眼,他可多少年没见朱六这么笑过了。转念一想,心说王贤还真咽得下这口气,节操何在啊!
“老九你又执念了,”见他这样子,朱六笑道:“我和王老弟这叫不打不相识,越打越亲热!”心里却暗暗郁闷,为了还这小子的债,老子大冷的天还得跑来当说客,我容易么我。
“哈哈,是啊。”王贤笑着点头道:“前日的午门失火案,多亏了六爷的鼎力相助,不然我可没法三天破案。”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朱六说得轻松,但其实在纪纲的眼皮底下,驱动他那些徒子徒孙,在正式布告旁贴上私货,又调动那些地痞流氓,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传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不如此,两个嫌犯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知道‘官府’的决心。说着他有些得意的笑道:“不过好歹不负所托,也让老弟在皇上那里有交代了。”至于案子到底最后如何判,还有没有下文,他是绝对不会问的。
但两人你来我往,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是吓到了朱九爷,他一个劲儿递眼色给六哥,你不是来真的吧?朱六微微点头,确实是真的……
朱九爷一下就明白了,原来王贤不是请自己但说客,而是请朱六当说客,来说服自己的。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王贤问道:“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九哥在北苑门外当差,也是又威风又发财吧?为何还愁眉苦脸?”
“威风不假,可威风能当饭吃么?”朱六摇摇头,替朱九说道:“席上都是自己人,不瞒老弟说,我九弟这差事,还不如个县令知府的门房有油水。”
“这是为何?”王贤问道。
“门房上的油水,都是靠着索贿来的,拿不到贿赂就不通传。”朱六苦笑道:“可谁敢在皇宫门前来这套,活腻了不成?”说着看看满面愁容的朱九道:“我们兄弟几个,不管在不在锦衣卫,至少都吃香的喝辣的。唯独我这九弟,家里负担又重,光靠那点俸禄哪里够?虽然弟兄们常接济,但救急不救穷,终究不是个办法。”说着看看王贤道:“老弟不是要接手北镇抚司么?我推荐老九跟你混怎么样?相信老弟肯定不会亏待我兄弟的。”
“九爷这样的能人,我自然是扫榻相迎。”王贤大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是一定的,总之定然不会亏着九爷。”
“怎么样,九弟,跟着王老弟干吧?”朱六意味深长的看朱九一眼道:“哥哥们老不着用,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帮你指条明路,跟着王老弟干,升官发财,一点不愁!”
朱九有点错愕的望着猛替王贤拉人的六哥,再看看外头,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