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咳咳。”王贤不悦的咳嗽两声,终于把李春从走神中唤回来,他阴森森的咯咯一笑道:“符也求来了,神也请来了,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吧?”
“昨日便听说,大人用关防封了诏狱,又将档案库锁锢。”既然如此,李春也就不跟他客气了。“不知大人意欲何为?”
王贤淡淡道:“审查卷宗,提审犯人,皆是本官上任之初的例行公事尔。”
“为何要将我等排除在外?”李春质问道。
王贤见他比昨天硬气太多,就知道是有人给他打气了,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你摸摸自己胸口问一问,敢对自己的良心说不知道?”他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国家设刑教民,原为惩恶扬善,安抚百姓。使良善之民生业有所托、奸邪盗匪无所施其暴,实乃顺天应民、养生教化之本旨。然而京师重地、天子诏狱众,竟然黑幕重重、冤狱如林,实乃北镇抚司之大耻!本官不得不严查到底,一经查实、严惩不贷!”说罢他把脸一沉,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喝道:“抬进来!”
外头帅辉便领着侍卫将一口箱子抬进来,打开一看,里面堆满了卷宗。
王贤看一眼那箱子,冷声道:“都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自己办的案子,有就拿到手里站回去……”
王贤说完,便冷冷看着众武官,众武官只好上前,将箱子里的卷宗搬出来。大明朝的档案管理,已经十分完善了,所有卷宗的皮面上,都白纸黑字写着经办人的名字。所以不一会儿,满满一箱子卷宗,便被众武官取光,除了那些无权审讯的之外,但凡有审讯之权的,手里都捧着多则十几份,少则三五份卷宗,面色发白的偷瞧着王贤。
“自今日起诸位不必回宅邸,去掉补服,暂行在衙办差。什么时候把手里的案子交代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家。”王贤似笑非笑道:“但请放心,本官是很宽容的,不会虐待诸位,而且我也会陪着你们,咱们一起把案子查清楚,还大家一份清名。”他顿一下道:“毕竟都是陈年旧案了,诸位先拿回去好生回忆一下,谁想清楚了来找我,本官恭候。”言罢吩咐周勇道:“带诸位大人去单间静思,不要打扰到诸位大人。”
“是。”周勇应一声,朝众武官一伸手道:“诸位大人请了。”
众武官面面相觑,这就被限制人身自由了……但王贤说的客气,他们更不敢惹这凶神,只好先跟着下去了,连李春也不例外。
王贤这才想起边上的陈千户,微笑问道:“陈委员觉着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陈千户赶忙摇头道,他来的目的,是阻止王贤对部下用刑,现在连软禁都算不上,他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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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功夫,王贤才有空把早饭吃了。早点是帅辉从外面铺子里买回来的的炖干丝。所谓干丝便是把豆腐干切成细丝,加姜丝酱油,重汤炖熟,用小磨麻油调味,再加一些切碎的嫩生姜,口感极好。配上两个酥烧饼,一碗干丝下肚,将一夜的疲惫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神气清爽。王贤吃的连连点头道:“这家的炖干丝硬是要得,要常吃。”
“这还不简单,”帅辉笑道:“吃一年也花不了五两银子。”
“不在贵贱,山珍海味我还不爱吃呢。”王贤拿起白帕擦擦嘴,见帅辉欲言又止,“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唉,那我可说了。”帅辉这才吞吞吐吐道:“方才去买早点时,见着有个妇人跪在栅门外。”衙门是森严之地,通常外面还有一道栅门,防止闲杂人等聚集衙门口。
“然后呢?”王贤皱眉道。
“然后她手上举着一片白布,”帅辉小声道:“上头写这个斗大的字。”
“什么字?”王贤问道。
“冤……”帅辉声音更小了。
“……”王贤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女人这阵子一直在喊冤么?”吴为搁下碗筷问道。
“我问过了。”帅辉办事比从前老练太多,“他们说是头一次见。”
“去问问什么事。”王贤皱眉道:“有状子的话收一下,没有让人代她写一份。”
“是。”帅辉应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