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贤又造访了另一处诏狱,场面几乎是昨日重现,而且头回生、二回熟,有了昨日与那些江湖人士接触的经验,他的说话做派更符合他们的胃口,使他的当场说服率,高达八成以上。虽然这里面有吴为辛苦的前期铺垫,但看到大人说得那些江湖大佬五迷三道,纷纷纳头便拜,众手下还是对王贤这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嘴巴,佩服的五体投地!!
美中不足的是,招安大会又是以请客吃饭来结束,在镇抚司日渐庞大的赤字上又添一笔,让吴为头疼不已。
就这样接连三天,王贤马不停蹄的转遍了所有关押武林人士的诏狱,当场说服率依然保持在傲人的八成以上。而且之前没有当场答应的人中,也纷纷透过看守,向王贤表达自己想清楚了,决定跟着干的意思。最后两千余武林人士,竟被王贤收编了一千八百多人。至于剩下的二百多人,王贤就不再理会了,过几日便转到真正的诏狱里,任其自生自灭……
就在这时,莫问和程铮也率卫队过江了。正如之前所料,既然王贤已经回京,对方也就没兴趣再对付他的卫队了。不过饶是如此,生性谨慎的莫问,还是将部下分散开来,每次只过江百人。在北镇抚司的接应下,用了大半天时间,安全的将部下全都带过了江面。
莫问是最后一批过江的,待他下船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站在船头,只见王贤立在江边翘首以待,两人对望片刻,都有唏嘘之感。
“军师,”莫问走下船板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刻骨,一丝不苟的向王贤行礼。“末将所率一千一百人,已经悉数过江!”说完有些低沉道:“但板桥驿阵亡的一百二十名兄弟,却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
板桥镇一役,虽然是一场完胜,但凶残的敌人,尤其是那些倭人,还是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伤亡。近百名蒙古勇士丧命倭刀之下,还有在院内战斗牺牲的二十几名白甲兵和贴身护卫,把生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收拾袍泽的遗体,但回京后王贤第一件事,就是让镇抚司的人去收尸……就像他在漠北、在广灵做得那样,不能让烈士生归故里,也要让他们在故乡安息。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的鼓舞。
可当手下抵达板桥驿时,却骇然发现,那里的驿站还在接待来往的官员,自然也找不到一具尸首,甚至连厮杀的痕迹都难以发现。询问驿丞,驿丞只是说前几日因为凤阳卫要在此区域演武,命他们回避几日。至于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是茫然不知。
不过镇抚司的人还是能从砖缝中,发现了没清洗干净的血迹,证明那场恶战确实存在,只是被人事后仔细清理了战场。王贤他们也没指望把板桥驿一战捅到皇帝那,只是为找不到烈士遗体而十分难过……
“我已经下令追查到底了。”王贤恨声道:“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嗯。”莫问点点头,低声道:“必须要用鲜血和人头,震慑住那些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
“嗯。”王贤点点头,道:“一切等回京再说,我还有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呢。”
“什么任务?”一听有任务,莫问倒来了精神……
“这是一场艰巨而特殊的战役,”王贤翻身上马,对与自己并辔而行的莫问道:“你的敌人是纪纲手下的锦衣卫密探,你的任务是把他们的在京城内外的据点全部拔掉,换上我们的旗帜。你的士兵,是一群既能打又有能耐的武林人士。但这些人凑在一起就成了一盘散沙,根本没法和组织严密的锦衣卫密探去斗,所以就看你能不能把他们捏成整体,战而胜之了!”
“……”莫问一时无语,半晌方道:“军师,我是一名军人,我擅长的是战场厮杀,不是领导帮派……”
“哎,其实张五来担当这个差事更合适。”王贤叹气道:“但是他放不下那些教徒,来不了京城。我想来想去,只能杀鸡用牛刀了……”
“军师过奖了……”莫问正色道:“属下不是有意推脱,实在是怕难以胜任,坏了军师的大事……”
“还真是大事。”王贤笑道:“这次我们的计划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目的是将纪纲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你这边,以掩盖我们真正的行动。”说着叹气道:“这注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既然你不愿意接,我想想看别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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