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奏章,早就被截留了。咱们自然看不到。”
“勉仁老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胡偐听出杨荣的弦外之音。
“前日接到士奇兄的私信,心中对京城局势略有提及……”杨荣坦诚道:“据他所说,汉王和纪纲折腾的乌烟瘴气,很不像话。”
“这样啊……”胡偐缓缓点头,沉吟半晌,问道:“你们说,怎么办?”
“今天金殿之上,皇上雷霆大怒,现在把这道奏章递上去,难保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来。”金幼孜抹一把头上的冷汗道:“要是牵连到太子就坏了。”
“那就……压一天,明日再奏?”胡偐低声道:“可谁知道明天皇上看了会不会生气?”
“皇上当然会生气了。”杨荣冷静道:“但我想太孙和王贤,不可能闯了祸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们一定也有本到。”说着低声道:“所以压一天不够,必须压到太子那边的奏章也到了才行。”
“你都说通政司和太监们截留奏章了,他们的奏章能不能到还两说!”胡偐担惊受怕道:“再说咱们拖一天都有危险,拖得日子久了,怕是连自己也得赔进去!”
“是……”金幼孜也担心道:“这么大的事情,明天不报,已经很说不过去了,再拖就危险了。”
“……”听了两人的话,杨荣默不作声将那奏章收入袖中,“有什么事情我一个承担就好,不必三人一起遭殃。”
“这什么话……”胡偐和金幼孜两个大窘,后者道:“这是我先看到的,只一个人承担的话,也得是我!”
“我是次辅,首辅不在,这里以我为主,当然是我来承担。”胡偐也道。
杨荣一笑刚要说话,便听一把悦耳的声音道:“三位大人在争什么呢?”
三人面色一变,忙安下心事、收起表情,起身相迎道:“王爷。”
进来的正是男生女相、俊美的一塌糊涂的赵王殿下,他一走进这蒸笼似的值房,就热得直皱眉,身后两名俊美的小太监,忙一面给他打扇子,一面奉上冰帕。朱高煦却不接冰帕,也不让人打扇子道:“几位整日在此都没喊热,孤才来站站,算得了什么。”
“别,继续给王爷打扇子!我们是热习惯了,还满头大汗,王爷不常来,可别中暑。”胡偐忙笑道。
“去马车上拿冷饮来。”赵王却挥手斥退了小太监,执意要个三位大学士同甘共苦。他在正位上坐定,笑道:“三位刚才在说什么呢?”
“说出来让王爷笑话,我们在讨论是否要开窗的问题,”金幼孜笑道:“实在惹得没法,大家想把窗户打开,又怕有什么闪失,在争着揽责任呢。”
“哈哈,是这样啊……”赵王大笑道:“你们也忒小心了,这禁卫重重的皇宫大内,开开窗户能有什么打紧?把窗户打开吧!就说是本王的意思,出了事情我负责!”
三位大学士这才松了口气,金幼孜满脸堆笑道:“遵王爷令,不过可不用王爷负责。”便走过去推开了一排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值房里的闷热登时尽去。
“哈哈,这多舒服。几位大学士日理万机,没个好的办公环境怎么成?”赵王笑道:“回头我再跟父皇反映反映,西宫里头靠水阴凉的地方多了,干嘛非在这儿憋屈着。”
“那就先谢谢王爷了,”胡偐笑道:“要是能解决这问题,王爷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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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几句闲篇,胡偐问起正事儿道:“王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有何见教?”
“一来是慰问几位大学士,二来,有父皇口谕要传。”赵王说着正色道:“父皇命杨学士出个票,具体的内容是……”说着,他便将朱棣的意思转述一遍。杨荣听得暗暗皱眉,但这是皇帝的旨意,他只是皇帝的笔杆子,就算要提建议,也不是这会儿。只好低声道:“臣遵旨。”
这时候,太监提着个冰桶进来,赵王从中捞出个漂亮的白瓷罐,笑道:“里头是孤自制的消暑冰酪,请诸位大学士品尝。”
“多谢王爷赏赐。”三人忙谢恩道。
“客气什么,往后我每天都让人来送。”朱高煦亲切笑着起身道:“今天不打扰三位了,我先回去了。”
“我等送王爷。”三人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