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人是帮派分子不假,”纪纲也是急眼了,竟口不择言道:“但有相当一部分,还有一重身份,是锦衣卫的密探,本官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庄敬听了心里暗叹一声,东翁怎么老忘了扬长避短,这下又要平白受辱了……
“王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们算什么王子!”果然,王贤马上开炮道:“那些人犯法的罪证是确凿无误的!原来是打着锦衣卫的旗号在胡作非为!学士,你看到了吧,纪大人就是京城黑恶势力的最大保护伞!”
“你,你含血喷人!”纪纲险些气得吐血,手按在剑柄上,恨不得拔出剑来,把这姓王的剁成肉酱。
“好了,王大人,你少说两句吧。”杨荣见王贤再说下去,纪纲就要砍人了,只好和稀泥道:“纪大人是朝廷重臣,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随便扣帽子的。”
“黑虎堂就在前面不远处,学士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贤微微一笑道。
纪纲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要是杨荣到现场一看,自己真是彻底说不清了。见东翁有些傻眼,庄敬只好开口道:“学士,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惩奸除恶,而是消除异己,好取而代之罢了!”
“哈哈!”王贤大笑两声道:“庄夫子睁着眼说瞎话了,我要是想取而代之,一个月前那次把他们全干趴下,便可趁虚而入了!可我入了么?没有!到现在我北镇抚司也没有扶植过一个帮派,占领过一块地盘,不知取而代之这四个字从何而来!”
“那是你怕被打击报复罢了……”庄敬哼一声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短短一会儿工夫,杨荣已经当了三次和事老了,回京之前,他还真没想到,两边的矛盾已经完全表面化、尖锐化了。“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本官一时不好评判,不过京城乃首善之地,发生这样大规模的对峙,对朝廷的形象影响很大。我看不如双方各让一步,请纪都督把手下撤回,王镇抚这边,也先不要急着抓人,如何?”
“本座是很看重杨学士的。”纪纲面色稍缓道:“你的面子当然要给,就是不知道某人会不会给。”
“下官当然也要听杨学士的。”王贤沉声道:“但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各个都是冥顽不灵,这次放过了他们,下次可能就难以抓捕了。”
“这样吧,先让刑部软禁他们,待查清案情,再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如何?”杨荣道。
“本官信不过北镇抚司和应天府。”纪纲闷声道:“刑部么?倒还可以商量……”
“成。”王贤也同意由刑部来善后。
“既然二位没意见,”杨荣笑道:“那下官便亲自去一趟刑部,跟刘尚书讨个商量。”
“有劳学士了。”王贤拱手道。
“回头一定赏光,本座给杨学士洗尘接风,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呢。”纪纲也朝杨荣拱拱手。
“恭敬不如从命,下官也有很多话要问都督。”杨荣抱拳还礼,三人便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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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纲和庄敬折回,让人把徒子徒孙召回,自己则径直回了锦衣卫衙门。
回府后,庄敬叹道:“李观虽然不是太子的人,但八成还是会偏袒他们。”
“让他偏袒去吧。”纪纲不复方才一脸浮躁的样子,冷笑连连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等到推行金银之禁,有他们哭的时候,到时候连杨荣一起,一个也跑不了!”
“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庄敬点头赞道:“虽然我们已经对庙堂之上,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能在发动之前,除掉他们一个是一个!”
“其余人都好说,就是这个王贤,必须要尽快除掉他!”纪纲咬牙切齿道:“此人不去,本座心绪不宁、寝食难安!”说着重重一捶桌面道:“这小子简直是天上降下来折磨我的魔星,竟然跟林三都能扯上关系,不然那一箭,就能让他上西天!”
“林三是有大用的,只能先由他去了。”庄敬幽幽道:“不过无妨,学生还有一计,定能让那王贤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主意?”纪纲眉头一皱,也不只是在王贤手上吃瘪太多,还是越临近发动的日子,心里就越不安宁。他对庄夫子所谓的妙计,是越来越不敢相信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但庄敬当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纪纲却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好主意!真有你的!谁能想到,我们会从她身上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