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的军令,自然是立竿见影的。
朱恒一接到命令,便亲自来到城墙下提刀压阵,对手下将士咆哮道:
“都给我听着,后退一步者死!”朱恒一刀砍死一名从云梯上下来的士兵。
“畏缩不前者死!”朱恒又砍死一名不敢上前的士兵。
“杀敌不力者死!”朱恒一连斩了数人,让他手下的将士彻底明白了——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横竖都是死!只有攻下城墙,才能有活路!
有了这种觉悟,汉王军的将士也就完全不在乎生死了。他们嗷嗷叫着,举着厚木盾牌,再次疯狂涌上了城头。这时候,那支火枪队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候他们的,是程铮亲自带领的敢死队!
程铮也已经恼羞成怒了。他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领命,战斗刚开始就失守了城墙,这让他的脸往哪搁?那姓薛的小子还唯恐天下不乱,派人过来问他,需不需要支援?郁闷的程铮险些吐血,一脚把那不长眼的家伙踢下城墙,他便亲自带领敢死队顶上了!
经过方才的一次血战洗礼,太子军的将士,也知道再不拼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次他们也疯了,一个个血红着眼睛、嘶吼着朝敌人迎上去!
双方这一碰上,就是火星迸射!
城墙上彻底变成了血和铁的修罗场,所有人都不似人声的嚎叫着、怒吼着,他们用刀砍、用脚踢、用头撞,他们甚至已经不是人类了,变成了凶猛的野兽!
从高空看下去,就像两条凶猛的长蛇纠缠在一起,在城头上拼命撕咬着、绞杀着……
一个接一个的汉王军被砍落城头,下饺子似的堆满了攻城车四周,渐渐的竟把车身都埋住了……
城头上更是惨不忍睹,一层又一层的鲜血,都能没过守军的脚面,再顺着砖缝流下去,把大半面城墙都染成了恐怖的黑红色。残缺不全的尸体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死伤的袍泽被抬下去,反正最初的守军已经一个不剩了,甚至连第二波支援上来的,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巨大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日晷已经指到正午位置,镇江城墙依然牢牢掌握在太子军的手里!
一看没时间了,朱恒彻底红了眼,他把肩上的披风一扯,便提着一根熟铜锤,冲上了攻城车。他的亲兵见状,赶忙想把将军拦下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朱恒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三两下就冲到城墙上,抡圆了熟铜锤,就是一通猛砸!那四五十斤重的铜锤,被他舞得跟车轮似的,破风声呼呼作响,只要沾到一点儿,就被要么打飞出去!要么筋折骨断!甚至有倒霉蛋被扫到脑袋,那脑壳就像被敲碎的西瓜一样,登时脑浆四溅!
三五下全力施展,朱恒便把眼前原本塞满人的丈许空间,硬生生清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将是兵之胆呢?见自家将军神勇盖世,汉王军将士也是士气大振,他们疯狂的涌上城头,要牢牢守住这得来不易的阵地!
程铮见状毛都炸起来了,要是不把这拿铜锤的家伙打下去,这段城墙就要失守!然后千里之堤、毁于一穴啊!
“射死他们!”也顾不上会不会误伤自己人了,程铮厉声喝道,同时提着他的宣花斧,朝着朱恒就冲了过去!
镇江城就算年久失修,完善的防御结构不会消失,在城墙内侧还有一道七八尺高的女墙,上头有射击用的箭垛,弓箭手就以此为依托向城下射箭!
这样的好处是不会影响到其他士兵守城,双方各行其是,互不干扰。然而此刻程铮的命令,却是让弓箭手往城墙上射箭!
看着乱糟糟搅成一团的两军将士,弓箭手们着实有些眼晕。这种情况下,想要避免误伤己方,是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城墙已经被夺去一段,再不支援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敌兵涌上城头,占据更多的城墙!
万般无奈之下,弓箭手们只好一咬牙,将原先对准城下敌兵的弓箭,改为瞄准城头,然后拉弓射箭!
弓箭从四面八方射向被占据的那段城墙,不知射中了多少同袍的身体,不过更多的弓箭,还是准确落在刚刚立足的汉王军身上,成片的汉王军将士中箭倒下,被射落成头!
朱恒忙将熟铜锤挥舞的泼水不进,替自己和身后的士兵,挡住了数不清的箭支!
正在全力挡箭呢,朱恒突然两手猛地一震,就听铛的一声,一柄三十斤重的宣花大斧,狠狠砸在他的铜锤上!
朱恒登时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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