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说着和王贤勾肩搭背,后者笑嘻嘻道:“我们早就结为异性兄弟,都多少年了!”说完,他深情的看着王贤,神情的吐出两个字:“贤弟!”
“仁兄!”王贤也深情的看着杨魏,深情的吐出两个字。两人那亲热的神态,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十分担心,会不会情不自禁的亲上嘴儿……
“真的假的?!”纪纲等人傻眼了,这王贤发迹之后,和姓杨的没交集啊,怎么就勾搭到一块了?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杨魏目露缅怀之色,喃喃道:“我和贤弟相遇了……”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王贤也怀念起来:“一打就热乎……”
王贤和杨魏信口胡扯,就差没把两人的结拜说成桃园结义了,但他俩多年前确实结拜过——当时王贤还是富阳县的小吏,有一回县令的师爷司马求为县里运粮,被盐运司查出携带私盐,连人带船扣在了苏州。县里百姓还等着粮食救命呢,王贤临危受命,到苏州疏通解决。当时下令扣船的,便是时任两浙都转运盐使司同知的杨魏!
两人的初次见面,绝对称不上愉快,位高权重、手握两省盐课的杨同知,岂会把一个小小的县吏放在眼里,根本就不理睬他。若非机缘巧合,王贤遇上了路过苏州的朱瞻基,借了太孙殿下的力,他根本不可能摆平官司、救出司马求,运回粮食!
若非被王贤刻意营造的假象所迷惑,以为这小子和太孙殿下有什么联系,杨魏怎么可能折节下交,和他结拜呢?
不过虽说结拜,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起先两人地位悬殊,王贤不会热脸贴人冷屁股。后来王贤倒是飞黄腾达了,可双方身处敌对阵营,更不可能来往了。
所以当杨魏听到汉王败北的消息,整天吓得夜不能寐时……他对纪纲说的,倒也不全是谎话,三千万两官盐银子确实已经备好,只是汉王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派人来提……杨魏求神拜佛、绞尽脑汁想活路,也没想到王贤身上。
却说那天,他正在府里愁得茶饭不思,忽然听长随来报,说:“老爷,外头来了个人,自称是您的结义兄弟,要见您。”
“哪来的打秋风的?”杨魏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轰走轰走!”
“哎,好。”长随连忙应声,就要出去撵人,却被杨魏叫住,问道:“对了,那人叫什么?”
“姓王,好像叫王贤。”随从想一想道。
“王贤!”杨魏一愣,这个名字他可不要太熟。虽然不在京城,杨魏也知道,汉王能有今天,全拜这小子所赐。杨魏不禁咬牙切齿,抓起桌上的宝刀道:“他还敢来!”说着嚯的起身,气冲冲提刀往外走,哼哼道:“老子一刀劈了他!”
随从一见杨魏这架势,心说这是要拼命啊!得,赶忙把弟兄们召集起来吧!便让人叫上杨魏养的那群家兵家将,气势汹汹赶到门口给自家老爷助拳!
孰料到门口一看,却见自家老爷正和那王贤拉着手,互道思念之情呢,那样子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贤弟,一别数年,可想死哥哥了!”杨魏拉着王贤的手抹泪道。
“仁兄,我也想你啊!”王贤也感情满满道:“你干嘛拿着刀出来?”
“哦,这个嘛……”杨魏赶忙把刀丢给长随,大笑道:“刚才正在练武,一听说贤弟来了,这不刀都没放下,就赶紧出来了。”
“原来如此!”
“贤弟请!”
“仁兄请!”
两人一番令人作呕的矫情后,便携手进了宅子,留下愣了一地的众家将,心说这哪是要干仗啊?都埋怨那长随一惊一乍、谎报军情。那长随也委屈,心说:‘谁知道老爷走了几步,就变卦了?’
其实杨魏一听王贤来了,下意识以为他是来捉拿自己的,所以才想拼命,但到前面一看,只见王贤一身便装,只带了一个随从,显然不是来捉人的。再近了一看,又见王贤一脸欢笑,就跟见了久别的亲人似的,杨魏便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样子,他是有求于我。’杨魏是典型的‘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知道以双方今日完全颠倒的位置,若是没必要,王贤根本不可能亲自登门。既然对方有求于自己,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一念至此,杨胖子便变了脸,满脸寒霜成了满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