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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在宫门外求神拜佛的两人,单说王贤进了宫,急急忙忙往乾清宫赶去。他是北镇抚司镇抚,只要说一声有紧急公务,谁也不敢阻拦,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徐妙锦的身影。
看着徐妙锦正要进乾清宫大门,王贤张嘴便要喊住她……谁知两条黑乎乎的人影突然闪出,一个捂住他的嘴,一个把他往边儿上拉。
王贤刚要反抗,一看竟是朱瞻基和张輗,不禁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便被两人拖到一旁的夹道中。王贤这才回过神来,使劲挣扎,但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按住他,他竟挣脱不得。
直到徐妙锦的身影消失,朱瞻基才松开王贤。王贤赶忙要出去,却哪里还有徐妙锦的影子……
“你们干什么!”王贤双目喷火,瞪着朱瞻基两个。
“干什么?!”朱瞻基黑着脸……是比肤色更黑的那种。“我还要问你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贤登时满腹的话语说不出口。
“兄弟,你可别乱来。”张輗低声道:“不然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滚开!”王贤低吼一声,却被朱瞻基一把揪住领子,冷冷看着他道:“你想害死自己我不管,别害死我小姨奶!”
“……”王贤登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嘶声道:“你们跟她说了什么?”
“还用我们说吗?!”张輗苦笑道:“徐真人不聋不哑,自然会听到传闻……”
“所以,她为我去见皇上了?”王贤痛心疾首道。
“别自作多情了!”朱瞻基哂笑道:“我小姨奶听到传闻,怒不可遏,说要进宫跟皇上说清楚,和你没有一文钱关系!”
“是啊,”张輗道:“真人冰清玉洁,何曾受过此等羞辱,当然要澄清了!”
“她怎么能澄清?!”王贤痛苦的闭上眼。
“说清楚和你没关系,不就完了。”张輗说着看一眼朱瞻基道:“对吧?”
“是。”朱瞻基的回答,却有些心虚。他太清楚自己祖父的疑心病,到底有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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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寝殿中,朱棣痛苦的蜷在躺椅中,全身骨节像被千万根钢针反复扎刺一样,让他痛不欲生。在这又湿又冷的季节,皇帝的风湿病又犯了,而且因为刚受过重伤、伤口恢复的不尽如人意,再加上也确实上了年纪,让他这具饱经风霜的圣体,大有不堪重负之感。
“有风,哪里的窗户没关好?!”寝殿的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屋里已经点起了暖笼,朱棣却感觉还是冷,像有北风从全身骨节往里吹一样。
李严和众太监们赶忙四下查看,门窗都关得严严严实实,哪有一丝缝啊。
“皇上,门窗都关好了。”李严轻声禀报道。
“那朕怎么还觉着冷?”朱棣紧扯着身上的衣裳。
李严上前,轻触一下朱棣的手指,“哎呀,好凉。奴才给皇上加件夹袄吧。”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朱棣自幼习武、寒暑不侵,再冷的天也就一身单衣,如今身处江南、且未入寒冬,皇帝竟然就顶不住了……
朱棣也愣了一下,旋即断然摇头道:“用不着,朕三九天都不穿棉,这才,哪……到哪……”说这话时,皇帝的牙齿分明打起颤来。
“皇上,还是加件衣裳吧。”李严劝道。
“聒噪!”朱棣不耐烦的挥挥手,说着却忍不住打了个打喷嚏。“阿嚏!”
这下李严不听皇帝的了,取了件披风,给朱棣披在身上。朱棣皱皱眉,身体却很诚实,忍不住把披风裹紧,果然感觉舒坦多了。朱棣怅然若失的叹口气。
“是江南这天气太怪了,又冷又潮的,不如咱们北方的干冷舒服。”李严赶忙给皇帝找理由。
“是啊。”朱棣这才神色稍缓道:“朕本来打算在北京过冬的,结果出了这些烂事儿,这下可好……”
“好在都过去了,”李严忙安慰朱棣道:“一开春,皇上就能回北京了。”
“是啊。”朱棣点点头,突然幽幽道:“这一去,朕就不打算回来了。”
“啊!”李严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有提前迁都的意思,一时间不该如何接下去。
“启禀皇上,”好在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徐真人求见。”
“她?!”朱棣刚刚缓和的神情,一下又阴沉下去,而且是无比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