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丝方才的沮丧来。
“过来办点事,顺便找你聊聊。”魏源刚刚提升为刑部右侍郎,和锦衣卫有许多案件往来……甚至不客气的说,他之所以能从翰林编修数年时间就升为部堂高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跟王贤的师生关系,那些文官们想用他来压一下王贤而已……
“那敢情好,”王贤笑呵呵吩咐一声:“快给我老师换大红袍,”说着对魏源笑道:“正经的大红袍,等闲王爷都喝不到。”
“看来我还真来对了。”魏源微笑看着自己的贵门生,还依稀能想起当年,在自己堂下侍奉的那个青衫小吏,这才短短六七年时间,当年不入流的小吏,已经成为超一品的大员!把他这个自认为升的不慢的老师,远远甩在了后头。
不过魏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学生发达了,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
大红袍上来,王贤亲自给魏源斟茶,捻着薄如蝉翼的宜兴紫砂杯,嗅嗅诱人的茶香,魏侍郎陶醉的半闭双目道:“真是绝品。”
“我喝着都差不多,”王贤笑道:“老师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哈哈,”魏源开心道:“这怎么好意思。”
“老师太客气了,”王贤笑道:“孝敬老师是应当的。”
“那就受之有愧了。”魏源笑呵呵的和王贤扯淡几句,才话锋一转道:“不知仲德对东缉事厂有何看法?”
“哈哈……”王贤心中一动,皮笑肉不笑道:“还能有什么看法,多了个从锅里抢饭的呗,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还有呢?”魏源淡淡道。
“暂时没有了。”王贤笑着摇摇头。
“仲德是故意不说罢了。”魏源若有深意的看一眼王贤,“是不是觉着不好评价同行。”
“老师有何高见?”王贤不置可否的问道。
“我以为,东厂乃天下的祸根!”魏源沉声道:“若不及早将其消灭,将来定会演化成宦官干政、缇骑天下的亡国景象!”
“嗯。”魏源这番话,和方才他在朱瞻基那说的如出一辙,然而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依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仲德!”魏源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必须为天下苍生,除了这一祸患!”
“哎,”王贤苦笑道:“谁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心意,况且我现在的身份,说这话恐怕只有反作用。”
“你一定有办法的。”魏源却充满信心的看着他:“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儿。”
“老师也太瞧得起我了,”王贤无奈道:“实在办不到。”
任魏源说破天,王贤就是一口咬定没办法,摆出一副打死不掺合的架势,终于把魏老师靠的没了脾气,黑着脸告辞了……不过就这样,他还没忘了拿上自己的大红袍。
“真可以,”看着魏侍郎捧着茶叶罐,坐上轿子离去,二黑摇头叹气道:“还以为他一生气,就不屑要咱的茶叶了呢。”
“那不更是雪上加霜,”王贤笑道:“我这位老师,可不是那种二傻子。”
说话间,众人进了屋,落座后,帅辉笑道:“看起来,东厂也不是坏事,至少让那些文官,不再把咱们当成头号对手了。”王贤集团和文官集团已经有不和的苗头,这不是王贤主动去招惹文官,而是文官们总是把他们当成假想敌,从不肯精诚合作,逮着空就下套子、使绊子,让锦衣卫一干人等十分反感。
在他们看来,王贤拒绝了文官的要求,实在是天经地义、大快人心的。
“不,”然而王贤却断然摇头道:“东厂是坏事,不能任由他们壮大!”
“那大人怎么不答应他?”帅辉不解道。
“你傻啊!”二黑独眼一眯,冷笑道:“人家是分明拿大人当枪使,咱们就算……要对付东厂,也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不是受他们的命令。”
“哦。”帅辉点点头,看看王贤道:“大人是这样吗?”
“是。”虽然二黑说的不全对,但王贤没必要解释太多,到了今天他这个位置上,说的越少越好。
“可是,”严清微微皱眉道:“咱们该怎么办?正如大人所说,东厂本就是为监视锦衣卫而生,咱们的处境确实不方便做什么。”
“其实也不难,”王贤淡淡道:“皇上现在疑心病正盛,只要有人顺势点拨几句,局面就会大为改观……尽管不能干掉东厂,至少能给他们戴上个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