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斗笠,赫然是锦衣卫千户邓小贤,他毕恭毕敬对坐在车里的王贤禀报道:“令妹已经进去整一个时辰了。”
“那又怎样!”王贤不胜恼火的瞪他一眼,因为从这家伙一本正经的眼神中,王贤分明看到了几丝****的意味,“我妹妹绝不会乱来的!”
“那当然!”邓小贤见王贤要吃人似的,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忙补救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闭嘴!”王贤呵斥一声,突然把头缩回车里,放下车帘。
毕竟是老特务了,邓小贤见状也不回头,直接和立在车窗旁的护卫聊起天来:“这天真热啊!”
“是啊,都热成狗了……”
说着话,就见一位戴着面纱的绿裙少女,从巷子里走出来,臂弯还挎着个空竹篮。
少女出来巷子,只无意的瞥他们一眼,便毫无防备的离去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邓小贤等人便压了压斗笠,悄无声的走进巷子里。
。
巷子的尽头,是一处简陋的小院,斑驳的木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树荫下,一名眉清目秀的书生,在聚精会神的念着书。
那书生是那样专注,听到门响也并未抬头,只是随口问道:“可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他才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刚刚离去的银铃——而是几条横眉冷目的劲装汉子,正抱着手臂,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那书生愣了一下,旋即便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道:“你家都督来了吗?”
“呵……”邓小贤几个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就认出他们的身份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锦衣卫来着?”
“呵呵,”那书生笑笑道:“很简单,经过这么多事情,银铃肯定会受到你们严密的保护。她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进来,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哈哈,不愧是小谦!”一把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众锦衣卫侧身让开,王贤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二哥,小弟有礼了。”看到王贤,于谦赶忙起身行礼,脸上却没有多少亲近之色。
“怎么,”王贤笑着用折扇敲他一下,“对我有意见?”
“不敢。”于谦身边就有凳子,给王贤搬过去。“二哥请坐。”
“不敢?那就是有咯?”王贤瞥他一眼,一撩衣袍,在凳子上坐定。“这是我家小妹刚坐过的吧?”
“是……”于谦老脸一红,旋即怒气渐起道:“二哥,你怎么也趋炎附势,拿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换前途呢?!”
“放肆!”邓小贤等人不让了,要不是王贤一抬手,非得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怎么样你管不着,”王贤也不着恼,用扇子指着于谦道:“倒是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又来勾搭我妹妹?!”说着把脸一冷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我……”于谦涨红了脸,吭哧半天方道:“我没拜堂……”
“啊,没拜堂?”
“对!”于谦重重点头道:“迎亲那天,我骑着马跑了,一直跑到京城……来找银铃。”
“啊?!”王贤惊呆了,万没想到未来的民族英雄,还有这种黑历史。邓小贤等人也惊呆了,满脸佩服的看着这小子,心说真是个情种,而且是天下最大胆的那种。“这么弔?”
“我爹说自己病入膏肓了,但其实是诓我的。”于谦闷声道:“我说过,自己死也不会辜负银铃的。”
“那你爹还不得气死……”王贤看于谦的眼神都变了,摸着下巴咂咂嘴道:“还有董小姐,你让人家怎么办?”
“哎……”于谦黯然低头道:“世上事难以两全,我只能对不起董小姐了。”
王贤看着于谦,想到自己和徐妙锦,竟涌出同病相怜之感,叹气良久方低声道:“你是争不过太孙的,何况皇上都已经知道银铃了……”
“我能!”于谦一脸倔强道:“事在人为!”
“何苦,何苦……”到这会儿,傻子也知道劝不住于谦了,王贤摇摇头,起身道:“钱够花吗?”
“够,银铃有接济……”于谦说完一愣,他看王贤明显是往外走的,“你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干什么?”王贤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懒得理你们的破事儿!”说着对邓小贤道:“回头给他送些银子过来,男人嘛,花女人的钱算怎么回事儿。”
“二哥……”于谦看着王贤等人出门而去,愣在那里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