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朱瞻基烦躁的挥挥手道:“皇爷爷这会儿已经下旨了!覆水难收了懂吗?”
“那你赶紧回去和太子殿下说清楚,至少把矛盾降到最低吧。”王贤苦口婆心道。
朱瞻基刚想答应,但想起昨夜和父亲的冲突,一张脸又黑下来道:“不去!”
“去吧。”
“不去。”
“去吧。”
“不去!”朱瞻基烦躁的蹦起来,嗷嗷叫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边儿是我父亲不假,可另一边儿是我爷爷!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受,你知道吗?!”说着指着王贤的鼻子,厉喝道:“有本事把你这些话,去说服我父亲!凭什么只要求我顺父,不要求他顺父?!”最后,皇孙殿下丢下一句:“只要我父亲能跟皇爷爷低个头,我保准第一时间求皇爷爷把国政交给我父亲!”
说完,朱瞻基气冲冲的往外走。王贤被他喷了一脸唾沫,无奈的掏出手帕擦擦脸,在他身后问道:“你去哪儿?”
“要你管!”朱瞻基的声音,消失在呼啸的北风中。
“大人,”待朱瞻基走远,侍立一旁的吴为开口道:“帝王家事,还是少掺合的好。”
“是啊,人得长记性。”王贤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既然谁也劝不住,那就别白费力气讨人嫌了。”说着却又叹口气,显然心里绝不像说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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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宫乾清宫。
皇帝的旨意很快下达,朝野一片哗然,官员们纷纷猜测,皇上作此安排的深意如何,虽然众说纷纭,但都大差不差,集中认为是皇上借着捧太孙,在惩罚太子……也有不少人,对太孙殿下不肯拒绝圣旨,置乃父于尴尬境地颇有微词……
但不管旁人说什么,太孙殿下还是自即日开始担负起代理国政的重任。皇帝给他下达的头一道指令,便是处分他的父亲……
“你认为,太子该当何罪?”朱棣险些被太子气成植物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有过,但孙儿乃其子,子议父过,有悖圣人教诲。”朱瞻基早有应对,不慌不忙答道:“还请皇爷爷示下,孙儿遵照执行吧。”
“呵呵……”朱棣笑笑道:“滑头。”
见朱棣没有真生气,朱瞻基放下心来,赔笑道:“皇爷爷就体谅下孙儿吧,别的事,定然不敢滑头。”
朱棣就喜欢朱瞻基这样和自己说话,笑着点点头道:“好吧,不为难你了。你让杨荣他们起草个诏书……”顿一顿,皇帝显然心中早有主意,缓缓道:“让太子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遵旨。”朱瞻基这次痛快的应下。
“还有,再下一道旨意,命工部铸造皇城四门令符和夜巡令牌。令符和令牌分两半,而今之后,巡检官持左半,守卫者持右半,守官遇到巡官来检查时,铜符相符而从事。”朱棣显然对前日发生的事情高度警惕,但皇帝很清楚,是追究不出结果的,因为所有人都尽职行事,没有图穷匕见之前,安能辨其忠奸?所以只能从制度上补救,做到防患未然:“再下旨命成国公为皇城守卫官,东厂提督赵赢为皇城巡检官。”
“是。”朱瞻基对此,自然毫无异议,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还有,”朱棣又说出一道旨意:“下旨吏部,南京六部、都察院、各寺、五军都督府长官,自接旨之日,立即将公务移交副手,务必于腊月十五之前抵京,逾期一日,罚俸一年,逾期五日,降职三级,有元旦前未至者,免去官职,发回原籍永不叙用。”
“是……”朱瞻基知道,皇爷爷这是发了狠,宁肯开罪全天下的官员,也要迁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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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日之内连下三道旨意,第二道还好,其余两道如惊雷一般,划破大江南北,在大明官场上引起轩然大波……官员们痛心疾首、悲愤不已、如丧考妣、要死要活。然而做作够了,几乎所有被点到名的高官们都乖乖上路,让那些对他们抱有厚望的下级官员大失所望。
说起来,还是朱棣最了解他的官员,知道那些在宦海中打滚二三十年,好容易服紫腰金的高官们,其实是最容易屈服的。只要这些人一北上,明年再在北京开一场科举,多选一两百名进士,统统留用北京,加上原先在北京的行在官员,一套完整的中央官体便搭建起来了。
至于那些闹腾的最欢、吆喝的最凶的家伙,就把他们留在南京,赏花遛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