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时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怜惜。她知道这次王贤来山东,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之前虽然也有危险,可终究是有希望,但这次,分明是只有绝望……不过幸好,这个永不言败的男人,依然不屈不挠,硬生生拼出了一丝希望来!
顾小怜痴痴的看着王贤,眼圈不由红了,她附在他心口,轻声说道:“不管是刀山火海,小怜总是陪着你的……”好一会儿,她也靠在王贤身侧安睡了。
夜深,万籁俱寂,整个钦差行辕安静下来,整个济南城也安静下来……
三更的梆子刚刚敲过,济南城的定安门被突如其来的信使叫开。城门打开后,那信使纵马一路疾驰,清脆的马蹄声敲碎了这冰碗一样的静夜!
王贤是被周勇叫醒的,和顾小怜披衣起身,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人!”周勇的声音透着慌乱,口齿不清的禀报道:“不好了!白莲教反了!”
“什么?!”王贤惊得倒抽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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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钦差行辕灯光次第亮起,三位地方大员闻讯匆匆赶来。魏源和郭义还好,储延的脸色就难看极了,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悲惨的命运……朝廷惯例,一旦出现叛乱,地方官必受严惩。之前佛母烧了三大殿,他就是在戴罪办差了,这会儿白莲教又造反,王贤都自身难保,恐怕没人能保得住自己了。
待三人到齐,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贤嘶声道:“诸位,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大人,是哪里的白莲教造反?”储延颤声问道。
“莱州府即墨县。”王贤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三人传看,低声道:“据报是因为当地官府捉拿了白莲教头目的家眷。本是想借此逼那些头目自首,谁知那些人却造反了,带教徒冲入县衙,打开牢房,杀了县令……”
“一群废物!”魏源脸色也十分难看起来,归根结底,是按察司给地方官府极大的压力,才会出现这种场面。
“现在情况怎么样?”郭义沉声问道。
“他们已经开仓放粮、扯旗造反……”王贤低声道:“具体的情况尚未可知,估计得明后天才能有信了。”
“必须立即上报朝廷!”魏源定定神,沉声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即墨县的白莲教,无论用什么方法,决不能让这股野火,把别处也点燃了!”
“臬台说的对,”郭义点头附和:“必须要立即剿灭他们!”
“侯爷,你的军队整到什么程度了?”王贤看看郭义,本来这是明天要考察的问题,只能在今夜仓促发问了。
“大人放心,这一个月时间老郭我一天都没闲着。”郭义慨然道:“多了不敢说,能给大人两万可用之军!”
“那太好了!”魏源闻言松一口气道:“两万兵马足以平定叛乱,但一定要快!”
“不行啊!”事关身家性命,储延也一改平日应声虫的模样,使劲摇头道:“带着这么多军队穿过大半个山东,恐怕还没到即墨,别处的白莲教就都要反掉了!”
“大军是用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打消妄念的,”魏源不敢苟同道:“怎么会吓得他们造反呢?!”
“魏大人来山东时间不长,不知道白莲教有多厉害,每个村每个县都有他们的堂口,他们只要散布官军是来本地剿灭白莲教,要将所有教徒全家杀光之类的谣言,到时候有人登高一呼,必定应者云集。”储延满脸恐惧道:“不能妄动刀兵,否则将彻底不可收拾啊!”
“藩台大人是被白莲教吓破胆了吧!”郭义嘿然笑道:“本帅也是镇压过乱民造反的,必须用雷霆手段,杀上一批人,将胆敢出头的碾成粉末,其余人自然就吓破胆,乖乖缩回头!”
“不一样的!”储延跺足道:“你不知山东百姓的怨气有多重,他们已经一无所有,死有何惧?!只有按照原来的法子减税减负、减租减息徐徐滋润民心方是正道!”
“你干你的,我打我的就是,本来就两不相干嘛!”郭义却满不在乎道。
“白莲教已经遍布全省,怎么会是两不相干呢?!”储延也有些火气了,针锋相对道。
“好了,二位别吵了,听听钦差大人的意思吧。”魏源劝住两人,三人都将目光投向王贤。
王贤却沉吟不语,两眼直勾勾看着山东省内的地图。两人便不再说话,等王贤想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