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一来,如何让王贤知道,他马忠又回来了?是他马忠来报仇了?!不能生擒王贤,如何解他的心头之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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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红霞遍地。
益都山脉蜿蜒的山路中,一百余伤痕累累的锦衣卫在狼狈逃窜,身后铺天盖地的敌兵在狂追不舍!
周勇周敢邓小贤等人全都神情凝重,眼下他们还来不及为死难的兄弟哀悼,他们担心的是胯下的战马——经过之前的连番恶战,马儿们匹匹带伤、精疲力竭,不少战马开始口吐白沫,已经有尥蹶子的迹象了!
虽然锦衣卫依然拼命催动战马,但马儿的速度还是不可避免的放慢下来,身后的敌兵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周敢满面焦灼的看一眼周勇道:“很快就会被追上了!”
“得想个办法!”周勇点点头,他也有这样的焦虑。
周敢回头看看身后的王贤,只见他有些两眼发直,身上明晃晃的亮银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转过一处山坳,周敢咬牙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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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忠率领千余骑兵穷追不舍,绝对不能让王贤逃回去,这是上头下的死命令!眼看着地上出现倒毙的马匹,马忠如获至宝,兴奋的吆喝起来:“他们的马已经力竭了,给我拼命追啊!”
一众骑兵拼命的催动战马!
风驰电掣的追击下,马忠等人距离敌兵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的背影了!
“那个穿银甲戴银盔的就是王贤!”马忠声嘶力竭的吆喝道:“谁拿下他,赏金十万两,封指挥使!”
“追啊!”骑兵们闻言兴奋的嗷嗷直叫!像见了血的狼群,速度竟又快了不少!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只有十丈近远了,那些锦衣卫知道已经跑不掉,竟调转马头,迎面朝敌军杀过来!
“杀啊!”转眼之间,双方便猛的撞在一起,又一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了!
已到穷途末路的锦衣卫,再也不保任何幻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杀杀!杀一个够本儿,杀一双有赚!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们拼命的挥动兵刃,砍杀着蝗虫般涌上来的敌兵!战马被杀了,便步战!兵刃断了,便用拳脚!将敌兵从马上拽下来,死死掐住脖子,同归于尽!
在干掉了三百多敌军之后,几十名锦衣卫死伤殆尽,只剩下数人还围在那银甲银盔的王贤周围!而且他们的战马已经全都死掉,背靠背站在地上,冷冷看着数百名敌军将自己团团包围。
那银甲银盔的王贤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他啐一口,挺起绣春刀,带着最后几名弟兄扑向敌人!
又斩杀了十余名敌军,最后几名弟兄也被长矛刺死,遗体被高高挑在空中!
银甲银盔的王贤也大腿中矛,鲜血喷涌,单膝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七八支长矛架在他的脖子上,但他的头颅仍不屈的高高扬起!
马忠拨马过来,到了近前,看着狼狈万状的王贤,狞笑道:“跑啊!你倒是跑啊!”
“狗贼!你全家不得好死!”王贤突然爆喝一声,双臂猛地一举,将那些长矛荡开,挺起已经满是豁口的绣春刀,竟奇迹般的从地上窜起,跃到马忠面前!
马忠猝不及防,慌忙举臂去挡,被一刀劈落马下!
那些骑兵没想到王贤竟是假作不支,目的是故意引马忠过来!他们慌忙猛地刺出长矛,数支锋利的矛尖贯穿了银甲,刺入王贤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把银甲染红……
“都台!”亲兵赶忙跳下马,去查看马忠的死活,见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那绣春刀砍断他的臂甲后,竟卡在了他的骨头上!
马忠这只胳膊估计是废了,但性命无忧……
看到这一幕,那王贤失望的闭上了眼,若非绣春刀已经卷刃,若非自己已经力竭,怎么会只要了这狗贼一条胳膊!
“杀了他!”马忠这才感到胳膊上那巨大的疼痛,忍不住咆哮起来!
“都台,他已经死了……”亲兵轻声说道。
“割下他的脑袋!”马忠恨声说道。
“是!”亲兵拔出腰刀,手起刀落,便割下那人的头颅,将其送到马忠面前。
马忠快意的看一眼那头颅,突然愣住了,他不顾断臂的伤痛,猛地坐起来,用那只完好的手使劲擦拭那颗头颅,待看清其本来面目,马忠失望的跌坐在地上,失声嘶吼道:“这是周敢!不是王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