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心怀不忿,想要作乱,基本都会在这一天爆发出来。但这一日从早到晚,青州城都静悄悄的,并未出什么乱子……
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王贤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推行的军改。简而言之,他将原先以乡里堂口划分的军队打散重编,以严厉的军法约束之,以丰厚的重赏收拢之!这套法子王贤在刘俊那里实验过,可谓立竿见影,现在总结了当初的经验教训,效果自然更加出众。
当然,原先的痼疾也依然没有解决——那就是这法子简直是在烧钱!王贤用来消弭严刑峻法产生的副作用的法子,就是用重赏厚赐,堵住所有人的嘴!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王贤如此大把的撒银子,别人当然愿意跟他混!
可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已经烧出去一百多万两银子,占青州军存银的七成!
这才是王贤必须要干掉宾鸿的原因,要是宾鸿仍在,仍然管着军需,绝对不可能任由王贤如此挥霍。现在宾鸿死了,军需钱粮也是王贤一个人说了算,他想怎么折腾都没人管!尽管再折腾下去,不出一个月,白莲教的那点儿积蓄,就要彻底败光,但王贤根本不在乎!
他要的不是天长地久,要的只是接下来一个月,这支军队能完全听从自己,就够了……
又过了一天,青州城依然平安无事,唐长老彻底放心了。见自己一直以为无解的难题,在王贤这里根本不算问题,唐长老对王贤愈加佩服的五体投地!殊不知这家伙只是崽卖爷田不心疼,用青州军的未来赌今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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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军队已经尽在掌握,唐长老召集一众高级将领,商讨与汉王决战事宜!
虽然都知道己方杀了朱瞻坦,和汉王只能不死不休,但一帮将领提起朱高煦,还是畏之如虎,纷纷主张收缩防线,固守城池,以防汉王报复!
唐长老其实心里也这么想,却见王贤在一旁无声冷笑,唐长老忙问道:“军师有不同看法?”
“法王,诸位将军的建议,学生不敢苟同。”王贤淡淡道:“既然明知道汉王一个月内不得出兵,我等正当抓住时机,全力进攻,争取最大的主动!岂能畏敌怯战,缩在龟壳里等人来打呢?这不正中了汉王的下怀!”
“话是这个道理,”丁谷刚苦着脸道:“可汉王军太厉害了,咱们打不过啊!”
“是啊丞相,就拿上次说吧,咱们都知道汉王会来进攻,一万多人马在临淄城严防死守,可结果怎样?还不是让人家一夜之间就破城而入,杀了个落花流水吗?”又一名将领宋火儿满脸畏惧道:“汉王麾下,都是虎狼之师,咱们凭着城墙守一守也就罢了,想要去攻打他们,怕是以卵击石啊!”
“他奶奶的!”刘信不爱听了,跳脚骂道:“宋火儿你这个怂货!还没打就被人吓成鼻涕!再敢说一句泄气的话,老子宰了你!”
“老刘,这一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宋火儿苦着脸道:“要是输了,咱们这些人可没有葬身之地。”
“你还敢说!”刘信拔拳要揍宋火儿,被王贤一把拦住,刘信这才愤愤退下。
“宋兄弟有句话算是说对了,这仗要是输了,咱们这些人可没有葬身之地了!”王贤看看众人,语重心长道:“诸位,眼下咱们山东是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咱们大宋是一足,汉王是一足,还有济南府的柳升,是另一足。正因为这三足相互牵制,山东才会出现暂时的相安无事。”
“那日你们也听过汉王的信了,信上说一个月后,他将成为剿匪山东总督王,也就是说,安远侯柳升的军队也要归他了,汉王军和官军即将合二为一!诸位说说,你们是愿意现在去打一个束手束脚的汉王,还是想过一个月,去和实力倍增、大权独揽的汉王作战?”
“这……”众将闻言,心说也是,不禁面生犹豫之色。
“更何况,汉王不足为惧,此战我方必胜!”王贤竖起一个巴掌道:“因为此战,汉王有五必败,我方有五必胜!”
“丞相此话怎讲?”唐长老赶忙问道。
“汉王暴虐残酷,境内百姓怨声载道,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此为人心尽失,一必败!乐安州不过弹丸之地,且地势平坦,一旦大军杀到,根本无险可守,唯有野战一途,此为地利全无,二必败!”王贤轻摇羽扇,侃侃而谈道:“汉王号称雄兵十万,实际不满五万,且多以老弱病残充数,此为人寡式微,三必败!汉王乃谋反未遂被贬,见疑于朝廷,见弃于百官,更是野心勃勃,企图吞并安远侯兵马,一旦开战,安远侯必不会救援,此为失道寡助,四必败!汉王未得朝廷令旨,擅自出战定会惹来朝野非议,必定束手束脚、进退失据,五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