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虽然打定主意,天亮之前绝不再去找王贤,可她在营帐中一直心烦气躁,无法入定,感觉这天晚上实在漫长,几次忍不住查看更漏,都只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眼看到了三更天,佛母终于想开了,自嘲的笑笑,暗道:‘那厮明明就是打诳语,我偏信了真,看来还真是太实诚。’盘算好明天一早,如何发落王贤,她便盘膝坐好,准备入定。
刚刚要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佛母似乎听到帐外有人马嘈杂声传来,她以为是自己思虑过重,有些幻听,但外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佛母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外头在干什么?”
小侍女早就困得低下头,闻言使劲睁开眼,嘟囔道:“管他呢,总不能三更半夜去攻城吧。”
小侍女说完,却见佛母站了起来,走到帐门口,掀开厚厚的布帘,然后便愣在那里……
“佛母。”小侍女赶忙站起来,走到佛母身边,往外一看,不由也愣住了——只见军营里,数万名官兵在无声的开拔。这些白日里呼呼大睡的家伙,此刻一个个双目闪亮、精神抖擞,全副武装,整齐列队!
没有火把,没有号令,只有缠在胳膊上的醒目白布,提醒士兵队列的位置。
看着这条沉默的巨龙开出军营,小侍女忍不住嘀咕道:“他们不会是要连夜开溜吧……”她自己也觉着说法可笑,声音渐渐微不可闻。
佛母没有理会小侍女,一直定定看着军队离开军营,才回头看一眼营帐中的更漏,微弱的烛光下,刻度指向三更天。
。
三更天,临淄城一片安静,只有城头无数火把的噼啪声,火光将城上照得一片通明,值夜的士卒们缩成一团,躲在避风的角落烤火取暖。他们小声的说着闲话,不时发出压抑的浪笑声……
王斌军纪森严,不许士兵在城头喧哗,不许士兵值夜时睡觉,其实他还命令士兵要一直保持巡逻,但在这西风凛冽的深秋夜里,衣衫单薄的士卒们能勉强在一更天、二更天巡逻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所有人都又冷又困又乏,全都缩到一起取暖,军官也睁一眼闭一眼,甚至干脆和他们一起烤火。
“将军还真是谨慎,”一名把总小声嘟囔道:“要我说,就凭白莲教那些货,把临淄城敞开了让他们攻都没用。”
“就是,白莲教什么东西,一群泥腿子。”这话引起众人的共鸣,纷纷附和道:“咱们可是大明朝最精锐的汉王军!”
“没错,要我说,就该敞开城门杀出去,把他们马踏联营,然后一路杀到青州去,杀了唐天德和那劳什子佛母给世子报仇!”
“哎,佛母不能杀,听说她是个绝色大美人……”那把总****的怪笑一声,众人也浪笑起来。“不错不错,还是给咱们兄弟好好享受享受吧!”
“咳咳。小心没大错,临淄城是咱们汉王军的门户,绝对不能有失。”官职最高的百户果然觉悟也是最高:“少发点牢骚吧,让将军听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板子……”
“得,闲扯也不让,我喝……水总成了吧。”那把总从怀里摸出个水袋,小口小口的抿起来。
“什么味儿?!”一个坐在下风口的士卒,突然抽抽鼻子,神情变得十分精彩道:“好像是……”
“酒!”百户也察觉出猫腻,一把夺过把总的水袋,送到嘴边猛尝了一口,登时作色低喝道:“你不想活了!”战时军中不许饮酒,更别说在城头巡逻,这放到哪支军队都是死罪。
“嘿嘿……”把总却满不在乎的笑道:“去去寒嘛,都是自家兄弟,那么认真干啥。”
“……”百户面色变了数变,最后拿定主意,低声道:“赶紧把它喝出来!”说完自己先猛灌了一口,然后传给旁边的人。
“给我留点儿……”众人便一人一口,传着酒袋,神情果然安逸不少。
那把总喝的有些微醺了,扶着城墙站起来。
“干啥去?”旁边人小声问道。
“尿尿。”把总嘿嘿一笑。
“滚远点儿。”
“嘿嘿……”把总根本不听,走出两步就一手扶着箭垛,一手悉悉索索解开裤带,哗啦哗啦尿起来。
“******,好重的骚味,你上火啊!”有人骂一句,引得众人嘿嘿直笑,却听不到那把总的反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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